在傅家的日子，就從這裡、這個夏季重新開端了。

垂花門出來是穿堂，背麵是間廳，再今後纔是上房大院。

小廝又怎會不懂？

他將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輕搓著，像在回味她手腕皮膚的光滑。

如許說，她倒內心有譜了。

回到東麵去，兩個丫環在服侍傅侗文盥漱。見沈奚來了，傅侗文挽起衣袖子，親身把另一個銅盆裡的白毛巾撈出來，略微絞了：“來。”

傅侗文住的是上房的東暗間，西麵也有一間，沈奚在那邊換了衣裳。

說這話時，他在給書房換紅梅。

“要走了吧？回房去清算清算？”她下巴搭在膝蓋上，小聲問。

沈奚坐在傅侗文身側，不言不語地看戲。

“你先前叫甚麼？”沈奚有一日問他。

那裡？沈奚順著六蜜斯的指向，看疇昔。

不過傅侗文畢竟是從風月場過來的男人，這“看”也和旁人的分歧。他最愛幸虧午後小憩、淩晨睡醒時把身邊睡得含混的沈奚抱到懷裡，把寢衣都剝去，再將她的身子仔細心細地瞧一會。從上到下，該看的一樣不落。

上房被隔成了一明兩暗的三間房，正中明間是堂屋，兩側暗間，用隔扇隔開。東麵那間是傅侗文的臥房，夏季怕寒氣入侵，丫環們給他掛上了厚重的棉布簾子。

少年如臨大敵，彷彿說出來，會害傅侗文大病難愈，慎而又慎地答：“我就隻叫萬安。”

傅侗文也是在打趣，冇多對峙，就放她逃脫了。

她笑吟吟地喚人來，給傅侗文搬了兩把椅子。傅侗文昔日在家裡對下人最好，那幾個服侍的丫環和小廝見老爺不計算了，不消叮嚀，就給他們上了茶點。

眼下這位沈蜜斯，是頭一名。

穿戴戎服的小五爺倒和大師分歧，熱絡起家，笑著對身後服侍的小廝招手：“給我搬個椅子來，”又說，“三哥，坐我這裡。”

都是傅家的遠遠親眷。

沈奚一步一挪，到他麵前。

沈蜜斯這三個字，是在給她留退路，不碰她身子，也是讓她能保全本身。那日晨起，他確切在床帳裡把她看了個潔淨，可也僅是看了。

傅侗文淺笑著，摸在她腦後，笑一笑：“冇錯。”

“你坐，同三哥客氣甚麼。”

遠渡重洋地分開，萬水千山地返來。

垂花門外，甚麼在等著他？是何時勢？要如何去應對，在屏退老父親信主子後，傅侗文早在內心做了各種猜想。

傅侗文淺笑著，翹了二郎腿，皮鞋在跟著戲腔打節拍：“你誠懇些，南邊的雜牌軍隊軍餉都常有發不出的，留在北洋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