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霆所說的確然是究竟。此次文家商船出海,帶返來的珍珠珊瑚遠要比以往的更大更好,利潤翻了不止一番。隻是話雖如此,文家商隊趕上海難傷亡慘痛,卻也是究竟。
白原沉吟半晌道:“這南海鮫珠並不是平常物什,白府固然略有積儲,卻一定有充足的人脈尋到這個……”
文霽風介麵道:“如果在我二人分開前還未尋到的話,白公子便以族中的秘法作為互換吧。”
文霽風的調子安穩平淡,卻帶著微微篤定,落在虛青耳朵裡,天然是感覺聽著如跳珠落盤,分外動聽。
“財帛固然首要,但是你身為我文家獨子,性命也一樣首要。”文老爺嚴厲道,“此次海難已是示警,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做賭注。”
白原大喜過望:“那就全奉求道長了。”說完,白原看了一眼文霽風,卻瞧著文霽風臉上模糊的不附和,扣問道,“文道長但是有甚麼難言之隱?”
“文公子采取與否,並非我二人可置喙。但文公子身上的奧妙,我二人自會替白公子查清楚。”虛青眯了眯眼睛:“常言道禮尚來往,我們二人幫了你,不免也要請白公子幫我們個小忙。”
白原說這些也不是為了推委,見虛青如此篤定,點頭道:“鄙人竭力一試,儘快為道長尋到鮫珠。”
冇再掛在師弟身上,虛青攜了師弟的手持續往前,他脫手隨便解了禁製,連帶諱飾都懶得做。這麼好的師弟,虛青巴不得世上統統人都曉得,是屬於他的。
談完了事情,虛青便隨便找了個藉口,同師弟一起去白府籌辦的客房。
“父親。”文霆行過禮以後,沉默肅立在書案前。出了一頓氣的文老爺正坐在書案後喝茶,瞥見不肖子的臉後,消弭了大半的肝火蹭蹭上漲,又有發作之勢。
此時,他們三人已經跟著白原回到了他的府邸。白原叮嚀主子給他們上了茶水滴心。三人圍著花廳的圓桌坐著。
文霆皺眉還想再說,卻聽得文老爺又道:“不必再多說了,待你膝下有了一兒半女,再想出海,為父毫不攔你。”
文霽風答道:“你與文公子人妖殊途。”
虛青:“……”師弟,此事我們容後再議,無需如此直白說出。
文霽風眼中閃過思考神采,看了師兄一眼,不再言語。
推開書房門出來,文霆看到的是一地的狼籍,幾上擺的花瓶,案上放的筆架,牆上掛著的書畫,全被大怒當中的文老爺砸了一地。文老爺當初為了附庸風雅,特地求來的書畫上,濺了斑斑墨痕,上好的硯台已經掉在房柱邊上,染黑了一截布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