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浸滿貓尿的破床單,一下扣在了那五隻小鼠和一隻小鳥上,小鳥在床單地下扭捏幾下,從床單一角飛了出來,遠遁而去。那五隻小鼠聞到貓尿味,身子卻早已軟了。
另有一頭天鼠,天鼠不是指天宮裡的老鼠,而是就叫這名,此鼠雖冇甚麼異能,倒是實實在在的小蟲,異於常鼠,蟲書記錄,天鼠耳大,尾短如兔,其膏可治耳聾,因其用處不大,就這麼一句話帶過了。晉代王羲之的十七帖,也記錄過,天鼠膏治耳聾。但考慮到這場鼠禍因我而起,張舒望被壓在群鼠之下,吃了這一驚,總得賠償賠償人家,固然張舒望目前耳不聾眼不花,但總會有效到天鼠膏的那一天,當時計議已定,這天鼠我要了。
整件事情黃金童看在眼裡,喜在內心。他本是來柳樹溝學藝的,未曾想在高人以外又遇高人。我也很鎮靜,這是第一次趕蟲,固然是些鼠輩,卻也很有成績感。之前的那些愁緒臨時拋之腦後,很有放眼江湖,一展技藝的打動。
但我是第一次捉小蟲,冇有經曆,不知如何動手,想了很長時候,才曉得拿出鹿骨刀來,先圍著草棚漸漸的劃了一個大圈,先包管這五隻老鼠逃不出大圈。
張舒瞥見群鼠退散,從草棚底下爬出來,已是灰頭土臉,抖了抖衣衫,還抖出兩隻小老鼠來,那兩隻小鼠卻待逃竄,被張舒望家的貓盯上,剛纔鼠多勢重,它不敢出來,現在見群鼠退散,留下兩個殘兵,少不得要抖抖天敵的威風,追的兩隻小鼠冇命也似的亂竄。
鼠中之蟲,非論多短長,能夠不怕貓,但聞貓尿嗆鼻,必癱,這是萬物相感之理,趕蟲的精要地點。
天氣將明,張舒望受了半夜驚嚇,大哥體衰,自先回屋內睡覺去了。
那香鼠能到此地,定為人取完鼠香,以是我並不奇怪。
黃金童此時對我的話,言聽計從,依言安插。
我也聽出話裡有話,從速陪個謹慎,說道:張大爺,這場鼠禍是我的不對,不過咱也因禍得福,我還捉了隻天鼠,這天鼠膏治耳聾,到了你目花耳背之際,用得上。
這五鼠當中,另有一火鼠,也叫野火鼠,人常取其毛織布,謂之火浣布,世人貴之,但作為趕蟲人來講,火浣布拿出來叫同業笑話,平常之物。再者,就這一頭老鼠,身上外相有限,做出火浣布來也冇甚用,小到隻能做創可貼。
黃金童仍然拿著火把麵對著群鼠閒逛,應道:那貓見老鼠太多,早躲到飯櫥底下去了,我抓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