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薄唇微勾,在明滅的火光中雖俊美非常,卻彷彿修羅。
他將她翻了個麵,見其身後素白的寢衣上,公然染了血。
那侍從當即垂首,他想起昨日為慕淮在殿外守夜時,也聞聲了容姑姑的聲音。
她倒是對那些話本不敢興趣,不過待那些丫環並坐於青石階上,嘰嘰喳喳地舉著話本會商此中內容時,容晞也會走到她們身側瞧兩眼書封。
隻是昨夜那聲,倒是媚極的哭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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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身材安康,來月事時向來都不似平常女子一樣會腹痛,可那日為了幫慕淮退高熱,於暮秋身浸冷水,到底還是損了身子。
慕淮這時揚聲,要喚侍從去請太醫,容晞將手覆在他的腕上,半晌終究開口,晦澀地喚住了他:“殿下……”
陣陣秋風紛湧入室,搖擺的燭火被熄了數盞。
思及,容晞呼吸微滯。
那侍衛都思疑本身是不是聽錯了,慕淮的寢殿裡如何會有女人的哭聲?
“來人。”
那聲音聽著極其耳熟,嬌嬌軟軟,又柔又嗲,應是慕淮身側近侍的容姑姑。
慕淮沉目,單手捏住她的下巴,臉靠近其幾分,二人的額頭幾近相抵。
容晞這時酡紅著雙頰,咬唇低聲問他:“殿下知不曉得…女子與男人分歧,每月…是會來月事的……”
明顯他未作任何怒態,並且那雙英雋的眼清楚還含著笑,但容晞卻從骨子裡對他生出害怕。
見容晞未回話,避著他的視野不敢看他,慕淮又問:“服侍我,委曲?”
慕淮不由蹙眉,手一伸,便將她的衾被翻開了一角。
容晞對此中兩個話本的書名印象深切。
妖精。
容晞連連低嗚時,黯紅的簾幕已在被人猛拽後,重落微蕩。
——“有甚麼事等太醫來了再說。”慕淮道。
初時,她居間的衾褥上卻然有落|紅,卻隻是一小處。
慕淮雖未明說,但既是徹夜還命她侍寢,她的身份便也從淺顯的宮婢,淪為了他的侍婢。
他性子一貫倨傲,倒是頭一回對女人感到慚愧。
便將容晞謹慎地抱在了身上,邊拍著她的背,邊低聲問:“如何了?”
她想,或許就是多年後分開了他,不在他身側服侍做宮婢。
她怯怯地攀附著慕淮的頸脖,強自將心中的淒楚和懼意壓了下去。
因著翰林院的差事並不辛苦,平素在宮裡賣力修書撰史,或者幫中書的官員草擬召令,算是安逸的職位,以是翰林院的官員普通做十休一,每月比平常官員休沐的日子少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