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嬌沉默半晌，道：“……嗯還在西天打工呢，冇賺夠錢，如何回花果山起屋子買馬車迎娶白骨精啊？”

石娘子俄然瘋了。

“那他或許已經死了。”暮蟾宮道。

“你放心。”唐嬌朝他點點頭，昂首張望了下天空，烏雲滾滾，隱有雷聲，她不由笑道，“天公作美啊。”

外頭下的是場急雨，時候不長，一出斷橋相會說完，內裡的雨就停了，但唐嬌冇急著分開，她一口氣把白蛇傳說了大半，最後留了個末端冇說，哎呀一聲道：“都這個時候了，我先走了，剩下的下次再說吧。”

“……皇上說了，本朝的牲口蟲豸都不準成精。”唐嬌嘴角抽了抽道，“不過你放心，他們竄改種族後過上了歡愉的餬口，每天花蜜免費喝，還生了很多安康的毛毛蟲……”

她將一出白蛇傳娓娓道來，石娘子聽著聽著，就杵著掃把不動了。

石娘子一手舉斧，一手舉黃紙錢，麵色陰霾的朝她望來。

暮蟾宮看著她，漸漸暴露一樣的笑容。

故事裡的荒山古刹，麵前的式微義莊，在她不急不緩的訴說中，垂垂融為一體，古刹中夜遊的女子，彷彿要提著燈籠，從她的聲音裡飄出來，可就在她即將飄出來的那一刻，故事戛但是止。

石娘子上高低下打量她一番，終是冇趕她出去，轉頭持續摒擋柱子邊捆著的兩人，那兩人都是官府中人，腳邊上還放著兩隻箱子，箱蓋半開，暴露內裡的金銀財寶以及綢緞金飾來，明顯是受命過來買她手裡的臉譜……隻可惜，他們彷彿低估了石娘子的技藝和脾氣，現在被她捆的粽子似的，嘴裡還塞滿了黃紙錢，有一個任務感過盛，嗚嗚嗚的還想勸話，成果石娘子抱了一臉盆的黃紙錢過來，麵無神采的往他嘴裡塞，一把又一把……最後那人翻了個調皮的白眼，暈了。

一股殺雞儆猴的味道劈麵而來，唐嬌擦了擦汗道：“我隻是個路過的話本先生，跟他們不是一夥的，對了，前次阿誰故事冇說完，你還想聽不？”

石娘子睜眼看向唐嬌，悄悄等她說下去。

“雨停了，我該走了。”唐嬌歎道，“比來家裡很忙，大抵不會來了。”

石娘子立即丟開唐嬌，蹲在一塊石板前，嗚嗚嗚的哀鳴，固然比陳青生大了足足五歲，但在這個小丈夫麵前，她的確是個受氣小媳婦。

唐嬌也有些自責，早知陳青生的智商還處在找大聖拜師的階段，她就給他說點三國爭霸，少年宰相之類的故事……

唐嬌眼中顧恤更盛，多不幸的女人，連個白蛇傳都冇聽過，這玩意本身七歲那年就聽膩了，她二十多歲了還聽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