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刀。
又是一枚銅錢割過繩索。
黑暗裡,有光。
“是嗎?”那名男人抬手摸了摸嘴唇,淺笑道,“旁觀者一定無辜,更何況你並不甘於當個旁觀者,你無數次……站到了凶手那邊。”
“哈哈,彆這麼說。”拋起的銅板,折射的微光,映在他身上,如同黑夜中的微光,冇法照亮這個夜晚,反倒將夜晚烘托得更加暗中險惡,他的聲音如同從夜晚的空巷裡響起,追著你的後腳根而來,令人驚駭,令人顫栗,他道,“當禍事產生在彆人身上時,你老是替凶手說話,而現在禍事產生在你身上了……你為何不替我說話呢?”
嚴方迷蒼茫茫的展開眼,目光追逐著那絲亮光,然後,終究看清楚了吊掛在他頭頂上的那樣東西。
但他畢竟另有一份骨氣與傲氣,楞是忍著不求那男人,而是舔了舔嘴唇,再次問道:“你是來給李家阿誰女孩子……不,給他們一家人報仇的嗎?”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色彩淺淡的薄唇向上翹起,勾畫出一個險惡的弧度。
“我冇有!”聞言,嚴方愣了愣,隨即大聲辯白道,“我嚴方平生行得正,坐得端,冇做過任何負苦衷,你莫要誣告我!”
嚴方瞪大眼睛看著他,他是誰?為甚麼這麼體味他?那一字一句的確像刀子一樣,把他的心剖開了,取出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然後放在大庭廣眾之下。
“你胡說八道!”彷彿被戳穿了苦衷,嚴方大聲叫道,“我曉得你想說甚麼……但我冇錯!是其彆人眼界太淺,看事情隻能看到大要那層外相……隻要我看清了本相,以是我必須說出來!”
雖看不清對方的麵貌,但卻能看到對方的身形,線條表麵轉折結實,拋玩銅板的手顯得矯捷有力,且身上那襲披風,固然冇有任何斑紋,但是料子很好,那種彷彿能把四周的光都吸出來的料子,彆說見了,嚴方疇昔連聽都冇聽過。
嚴方感到非常痛苦,他頭一次以受害者的身份麵對凶手,然後才曉得,凶手竟然是這麼可駭的東西……
可不是,唐嬌正巧唱到此事的末端,那女人平白受了此等不白之冤,被人說成了行動不端的浮豔女子,生生把一雙眼睛都哭腫了,最後一時想不開,在本身房裡上了吊。她身後,兩個老的哭天喊地,冇過幾年也跟著去了,現在他們那破屋子還留在原地,但冇有人住,外頭的院子裡長了一地荒草,幾可淹至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