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謹看她這神情,圓瞪的杏眼,儘是駭怪,不敢置信又有點歎服。
屋裡靜了一瞬,然後就像涼水入了熱油鍋普通鼓譟起來,有人哭叫,有人衝過來把大曹氏抱起,有人衝出去請大夫。
她一出來便渾身一僵,隻覺屋中比外頭涼上很多,屋角也隻要一盞豆大的油燈,昏暗淡暗,更有一段聞所未聞的音樂聲若隱若現鬼氣森森的在屋中飄零,有無數人在這音樂聲中呻|吟,也有人偶爾低笑,便如走在鬼域路上,忘川河中的孤魂野鬼正在哀嚎引|誘……
薛池的確感覺醍醐灌頂,腦中靈光一閃,已是得了主張,嘿嘿直笑:“好呀,我就給她來個冤鬼索命。”
時謹伸手一讓:“鄙人新盤了間茶社,不如請女人喝盞茶。”
要說薛池與大曹氏最大的仇恨,便是差點被其派人劫去一事了,幸虧逃脫,不然會遇著甚麼事,比方先奸後殺甚麼的,的確是不敢想。
信娘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撲到床邊去:“誌哥,你找她做甚,你要入夢,也要找我。做甚麼這麼忠心,死了也替蜜斯辦事,我好恨啊!”
她袖動手低著頭往前走,正要回本身房裡,俄然有個小丫頭衝上來拉她的袖子:“信姑姑,我們女人怕是這兩日被嚇著了,正做惡夢,如何也叫不醒,您去看看吧。”
直到有人喚住了她:“薛女人。”
夜色漸深,小曹氏躺在貴妃椅上,半撐著頭,嘴角微微帶著點笑意。
第二日薛池才傳聞,大曹氏因為薛池這一禁止,總算是保住了性命,但醒過來倒是又暈眩又嘔吐,鬨得不成開交。
當下口中隻:“信……,信……,信……”
不知為何,她直覺便是要從信娘動手。
薛池愣愣的抬起了頭。
她又不曉得這死鬼“誌哥”平素如何喚信孃的,萬一是甚麼“信兒”,“信妹”的,那不穿幫了?儘管裝做口齒神亂不清的“信”個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