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伯爺修眉俊目,唇角含笑,一襲青衫,不像是一名居高位的伯爺,倒像是位風騷文人。伯夫人明顯比融伯爺還小上三歲,此時瞧她一身珠翠,神態沉穩,看著倒像是比他年長三歲不止。
下頭四房人齊聚,卻不像平常熱烈歡暢的模樣。連下頭幾個孫輩,恰是活潑愛笑的年紀,此時也都是神情古怪的閉著嘴不說話。
小曹氏規複了安靜:“算了。”
太夫人非常喜好這張玉席,略歪著身子坐著,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頭有一搭冇一搭的摩娑著邊沿上的玉珠子。
信娘埋著頭,重換了一塊布巾來絞發。
她瞥了伯夫人一眼,撥了撥腕上的數珠:“垂教員的,這些婆子連個軟椅都抬不好,另有甚麼用處?趁早打發了。”
薛池“啊”了一聲,勉強笑道:“嗯……嗯!”
王安家的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小曹氏一貫雲淡風清的神情不見了,冷著臉拿鏡子看著本身額上的口兒。此時已經是止住了血,抹了層淡綠色藥膏,觸目驚心。
小曹氏沉默不語。
柴嬤嬤憤怒道:“女人和夫人一起車馬勞累,又落了水,說話也嫌冇力量,如何能赴宴?”
小曹氏半倚著柴嬤嬤,嫋嫋而行,入了門悄悄站定,低垂著眉眼盈盈一福,額上包著的紗布非常奪目。
二夫人和三夫人對了個眼神,樂得看大房的熱烈。
柴嬤嬤橫了她一眼,氣鼓鼓的:“大女人莫要談笑,顧著本身便好。”
信娘拿著布巾幫小曹氏絞乾濕發,不料扯著了小曹氏一縷頭髮,小曹氏噝了一聲,回過甚來瞥了信娘一眼。
二夫人和三夫人不免有些憐憫的看了伯夫人一眼,豈料伯夫人倒像是麻痹了普通,眉眼半絲也冇動。
丫環在外頭通報:“太夫人,蓮夫人和大女人到了。”
小曹氏照了照鏡子:“好極。”
王安家的大喊道:“快拿根長竹竿來!”
這一群人裡,真正心無邪唸的,還隻要融伯爺了。
柴嬤嬤俄然大聲道:“不好!見血了!”
十七年未見,伯爺心中小曹氏的模樣該當還是當年如花似玉的模樣,這番狼狽的倉促見上一麵,壞了印象,再晾上兩月,隻怕這伯爺的心機也就淡了。
屋中靜了一瞬。
融伯爺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麵龐,看了好一會兒才溫聲道:“這額上是如何了?”
小曹氏目光一動,抬手止住了柴嬤嬤:“反正已是這般,由著她,不成再擦了去。”
信娘和柴嬤嬤張大了嘴,就見小曹氏由平時鮮豔的模樣,一下變得楚楚不幸。巴掌大的臉讓紗布纏了三分之一去,麵色慘白,雙眼水光盈盈,眼角眉梢像是病了好久,又像是抽泣了好久般泛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