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仲暄事發，齊修豫心中一味暗喜，幸災樂禍。他夙來與齊仲暄不對於，見到天章對齊仲暄的案子大發雷霆，他隻覺正中下懷。

“這個留給他做字，望他將來聰明工緻，不做愚頑之人。”

“願今歲平順安穩，亦祝叔祖身材安康。”天章溫言道，與壽安王共飲一杯，又略加安撫，把嫌隙排解開了。壽安王神采比剛纔亮了幾分，有了些光彩。

“你要想和齊修豫妻家攀親，不消顧慮，無妨派人去看望一下他的小舅子。”天章低聲道。

齊修豫謝過了，又問起至公主的事情。言語中彷彿還想著把他的兒子送進宮來給公主作伴，傅冉再忍不下去了，直言時候不早，天章該歇了，把他請了出去。

“傅氏家風清正，品性端方，實屬良配。”齊修豫說得一本端莊。

傅冉說：“一定啊，一定。此處婚配了，彼處說不定又合不上。就算外人看著到處都合得上，他們不能情投意合也是無用。”

天章看看他，又寫了兩個字——“戒愚”。

天章驀地展開眼睛。他終究從夢魘裡掙紮了出來，立即伸手摸向床頭隔板中，那邊擱著把匕首。他握住匕首再細心一聽，帳外靜悄悄的，哪有甚麼動靜。

“這麼說來，我們兩個磕磕絆絆的莫非全合上了？”天章喃喃說。

蘇檀才近前在天章耳邊小聲道：“皇後不見了。”

天章與他見了禮，才歎道：“叔祖竟是真病了。”

天章道：“召崇玄司司正邱知一來。”他想了想，又點了幾小我，是戍衛皇城和京都的將軍，又叫了傅則誠。

齊修豫冇聽出傅冉的話裡意義，隻道：“皇後談笑了。帝後指婚，何其光榮，焉有不從之理？”

傅冉一口回絕：“這成不了，年紀差得太多。芸君春秋尚幼，不甚相配。”

齊修豫一走，天章就換上寢衣，解了頭冠躺下，傅冉幫他揉按頭上幾個穴位。天章閉目養神，伸手玩著傅冉手腕那塊骨頭，像玉石一樣硬而潤。

他想要的甚麼，壽安王也應當清楚得很——他不過是想要民氣安寧。

天章猜疑地看著他：“如何了？”

他說得輕柔，天章隻感覺情投意合那四個字最動聽。

他是發覺到了傅遊在外碰到了傷害。傅遊現在已經到了崑崙，仍在公乾中，身邊有保護和方士庇護。但傅冉仍怕他出事，是以做了幾件護身符讓傅遊帶在身上，小難都能為他擋了去。傅冉感受不妙，立即去了書房，從書架上翻了一隻匣子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