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為傅家的娉婷拖的。
天章垂淚:“中宮空懸,使母後憂愁至今,已是不孝。”
太後聽到天章終究鬆口,同意立後,隻是反問:“天子有人選嗎?”
傅娉婷病故時還是處子之身,與天章並無婚約,天章想追封都不能夠。
天章曉得太後的苦衷是甚麼,正欲跪下,就聽太後道:“豬頭肉,花雕酒。”
等太後停箸,宮人清算了食具酒器,抬走了桌子,天章又命蘇檀等人分開,室內隻剩下母子二人。天子終是跪於榻前,道:“母後,立後一事,全憑母後決定。”
太後說了半天話,此時已經困頓不堪,聲音更加嘶啞:“這話,當真?”
他繼位初始,就有朝臣議請立後,他以梁王餘孽未清,邊患猶存為來由,將這件大事拖了下來。一拖就是三四年,年年奏議年年拖。
但現在的景象,倒是不能再拖了——他再記念傅娉婷,也不能讓母親抱憾而終。
先皇駕崩後不久,天章就被梁王囚禁,當時候他才十三歲,這一囚禁就是五年。這五年裡,他的親兄弟死的死,殘的殘,剩下的就是瘋子,隻要他一味向梁王表示順服,終究安溫馨靜活了下來。
梁王在表裡交困的景象下私行稱帝,不但冇能穩固江山,反而民氣儘失。
既然不是傅娉婷,那是誰都冇有太大彆離,家世涵養兼備的年青男女又不難尋。不過天章看太後神采,彷彿已經有了人選,便道:“母後可有合情意的?既然要選,天然是要選個能入母後眼的。”
太後年青時候就體弱,後又因梁王篡權,被囚禁在靜虛殿中數年,靜虛殿是後宮罪婦苦役之地,能死裡逃生者甚少。好不輕易捱到天章即位,想儘體例為太後續了幾年性命,但終是油儘燈枯。
比及梁王稱帝以後,位置坐的閒逛,又見天章誠懇到木訥,纔將天章放了出來,用來彰顯仁德。
天章還記得臨行前與傅娉婷道彆,他輕聲在傅娉婷耳邊說:“下次相見,我就為你奉上鳳璽。”
天章忙喚來蘇檀叮嚀下去:“叫禦膳房用心做,多用些桂皮八角也無妨,太後喜好那味道……”抬眼就看到太後正含著笑意看著他,天章就覺嗓子發癢,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揮手讓蘇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