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了一聲‘大人請’，牛吉馬喜頭前帶路，引著蘇景走下樓梯。

妖霧提及事理，條條清楚、臉孔清透，又那裡還像個呆頭呆腦的固執小鬼：“另有，人間律法，自有人間朝堂去保持，劉鐵的案子官府會查，若官家無能，就能查出凶手還他公道，何必陰陽司再為他伸冤？若官家無能.....嘿，人間持法護律者尚不能給彆人間公道，又憑甚麼希冀我們陰陽司？”

看太小娃們，瀋河淺笑對樊翹點頭：“都是好苗子。他們的根本功課，就要辛苦你了，須得用心，不成孤負了他們的資質，不成孤負了蘇師叔的厚望，更不成孤負了八祖的傳承。”

蘇景不解，公事明顯還未辦完，又何來退殿之說。大人不久前拍了桌子，案前鬼差格外謹慎，牛吉滿麵堆笑：“啟稟大人，是退殿一會，但還是為了公事，陰陽司審案的步調挨次，一向是如許的。”

包含‘三粒米一條命’那群蝗蟲在內，之前統統喊冤的遊魂，都被鎖在這地宮以內。就在火線不遠處，有專門鬼差看押。

“底子就不存冤枉或不冤枉如許一種說法，”妖霧大搖其頭：“還是那句話：人之蠢，以人間律法衡量六合天然。人又在陽間得了局勢，彆類生靈多多極少都受其影響，有些也跟著一起變蠢了，把人間律法當作天條，那些喊冤枉的皆在此類，皆為蠢貨。”

蘇景對他一點頭：“善惡有報，你放心。”

......

鬼差趕快收了鞭子，躬身退開了。

樊翹現在也是元神境地的大修家，心機通透，掌門略加指導便告恍悟。

出乎料想，小鬼冇再去矯情那些審案時說過的話，甚麼‘被你踩死的螞蟻冤不冤’之類一概不提，且他還擁戴蘇景，點頭道：“人間律法冇甚麼不好，我也從未說過它不好。因為人間有律法、分善惡，是以人間有序；是以人比起彆類力能合到一起來、勁能使到一處去；是以人遠勝彆族他類。人間的律法於人有大好處。但也隻是於人有好處，於這六合併無乾係。至於人間律法對還是錯，自有乾坤公斷，我們陰陽司管不著。”

對蘇景之謝，妖霧有點想不通的模樣，仰著脖子好好又把蘇景打量了一番，撇嘴：“我說了這麼多，你謝我一句也是應當。不過看在你懂禮的份上，我就再送你一句：陰陽司，無業報！陽間人最愛做夢，卻不肯低頭想一想，他們的善惡因果，連現世都冇得報，又談甚麼身後報、來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