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會兒，他想抽菸，一摸口袋，摸了個空。翻開衛生間門，李政衝蹲在廚房裡不曉得在乾甚麼的人說：“你先洗，我抽根菸。”不待人迴應，他直接走了出去。

“不消了。”周焱說，“待會兒你歸去冇錢了。”

周焱說：“這麼多。”

李政看了眼周焱，隨口“嗯”了聲。

“有客車直接到？”

“掙錢也彆冒死，你年紀小，工廠那種處所也冇呆過，彆被欺負了。”

那人俄然往擺佈兩邊看了看，又轉過身，掃視著前麵，彷彿在找尋甚麼，桌椅前的人起起坐坐，過道上的人擠來擠去，他往步隊邊上跨了一步，視野落到了東北角，一秒後轉過身，回到了步隊裡。

雨勢漸大的時候，他才上了公交車，林泰的電話又打來，他乾脆掛斷。

“先走一步算一步，退學再說。”

李政把娃娃扔給周焱，又往內裡扔了一枚。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甚麼，周焱回了一句：“那我明天下午走。”

周焱吃了一隻餛飩，又咬了一口小籠包，湯汁流了出來，她謹慎地吸了一口，李政已經吃完了三個生煎，夾了一隻給她，盯著她說：“彆燙著。”

李政上了岸，打了輛車，直奔客運站，路上打了個電話，不顧林泰的疑問，讓他付了錢，下了車，他直接跑到售票處，問了車次，售票員說：“最後一班車下午三點就已經開出了，你要去的話要等明天，最早七點。”

李政說：“抓個娃娃給你。”

還剩下半支，李政把煙往河裡一扔，撥打周焱的手機，那頭卻傳來關機的提示音。

花鳥市場裡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周焱卻彷彿冇聞出來，逛得興趣勃勃，瞥見一排排的龍貓後，她連腳也不挪了。

“大門生……嗬。”李政笑了笑，望著邊上，說，“車來了。”

回到屋裡，衛生間門開著，地板上有淺淺的水印，李政往裡走，走到門洞，看向坐在床邊擦頭髮的人，問：“紅花油呢？”

李政說：“你找位子，我去列隊。”

周焱起床出來，見那人還在睡覺，她輕手重腳走到了廚房，煮下水，再淘米熬粥，趁水開的工夫，她回寢室清算書包，清算完了，水也開了，她把熱水壺滿上，倒出一杯水晾涼，攪了攪粥，聞聲床上的人翻身起來了，她的手頓了一下。

周焱隨口問：“多少錢？”

掙錢，上大學，登科告訴書在她的書包裡放了兩年，這是她等候了兩年的機遇，也是最後一次機遇。

周焱低著頭，雙手背後交握，鞋頭蹭著地板上的一道泥印子，等聞聲衛生間門關上了，她才把頭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