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李思訓固然號稱“山川畫宗”，其筆法卻冇有吳道子純熟。當年兩人曾一起在大同殿畫嘉陵江山川，吳道子凝神揮筆一日而成。而李思訓固然畫得也非常奇妙，倒是數月方畢，明顯不如吳道玄畫得又快又好。

老者玩味地看著謝雲，倒是點頭道：“吳道玄擅畫佛道神鬼、人物壁畫、山川鳥獸、草木樓閣，可謂無一不通。但恰是如此，他便冇法簡樸歸入到山川畫派一係。”

老者淺笑著瞟他一眼，倒是不置可否道：“你這圖，固然畫工筆法有待進步，不過構圖佈局倒是彆具一格。此畫立意別緻，彆樹一幟，勉強可入逸品之流。”

“唔——”老者指了那幅畫，眯著眼睛道：“此處風景開闊，正可一覽西京全貌。可你這畫上的構圖佈局，為何隻在此中一角呢？”

而“小李將軍”是指他的兒子李昭道。此人畫風巧贍精美，擅畫青綠山川。但因為畫麵繁複，線條纖細，論者亦有“筆力不及思訓”之評。

謝雲所說的“大李將軍”是指彭國公李思訓。他是長平王李叔良之孫，以軍功聞名於時。因曾任過武衛大將軍，以是世其稱“大李將軍”。此人畫風精麗嚴整，以金碧青綠的濃厚色彩作山川，細入毫髮，獨樹一幟。明朝董其昌推其為山川畫“北宗”之祖。

“哦？”老者眉毛一挑，猜疑地看著謝雲道：“老夫看你詩上的筆意頓挫起伏，書法氣勢奇偉，倒頗得李邕之妙。”

老者哈哈大笑道：“你的畫技筆法尚待晉升。隻不過像你這個年紀，在丹青筆墨方麵能有如此程度，已經實屬可貴。你這畫，最妙的處所便是一個‘奇’字。這類獨出機杼的畫風，足以袒護你在畫技上的不敷。”

老者驚詫，深思好久後才欣然若失道：“你說的對。王摩詰的畫藝，的確要高於小李將軍一籌。”

在繪畫方麵，晚唐朱景元還是以撰寫了一本《唐朝名畫錄》。他以唐人的目光，將唐朝畫家的畫格分為神、妙、能三品，每品又有上中下三個品級，一共便是九品。

“小李將軍畫麵很有繁複，這一點不如非乃父。”謝雲不假思考地答覆道：“當今畫壇除了吳道子以外，山川畫當以王維王摩詰程度最高。”

老者又將目光逗留在那張畫上，沉聲問道：“小友既然擅畫山川，又可知當世山川畫成績最高者是何人？”

據他所知，當代自曹魏尚書陳群奏立九品中正製後，中原幾百年來從選官軌製、官階品級、家世品級，到圍棋、書法、繪畫各行各業無不遵循九品品級分紅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