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氏被謝雲一番恭維後,神采倒是稍霽了一些。隻不過中間那位綠袍男人神采倒是更加陰沉,他朝著謝雲冷冷道:“鄙人從六品下通事舍人辛景湊,是楊侍郎的外甥,見過謝兄了。”
“坐——”獨孤氏輕咳一聲,擺了擺手,中間的辛紫瑤要給謝雲搬來一張胡凳。
皆因她們之前都覺得謝家攀附楊府,故而在婚親一事上,謝家定然會死纏爛打。隻是現在謝雲竟說得如此絕然,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這反倒讓他們目瞪舌彊,暗道咄咄怪事。
獨孤氏認識到謝雲的稱呼從“伯母”變成“夫人”,心知他已經曉得本身的心機,因而慢條斯理的問道:“謝家小郎,當年你們初入長安舉目無親,幸得我夫君仗義互助。時至本日,我楊府可曾有半點虐待你的處所?”
獨孤氏的話說得很明白,那便是楊慎矜事件繁忙,並不會參與退婚這件事的措置。而彆的流露的資訊是,楊慎矜已經承諾退婚一事。
獨孤氏和辛家兄妹相相覷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難以置信之色。
不過從中亦可看出,退婚一事已經獲得楊慎矜的首肯。若非如此,獨孤氏也不敢如此有恃無恐。
實在門蔭入仕在大唐便是支流的任官渠道之一,這本是倒無可指責。隻是辛景湊本身心高誌大,以是很忌諱彆人提起這一點。
謝雲見到這副場景,頓時眉頭大皺,內心暗罵道:“我們謝家到底是欠了你們楊府甚麼了?恰好都是這副視如敝屣的嘴臉。”
在大唐,固然退婚、仳離、再婚都不是甚麼值得指責的醜事。但楊謝兩家身份差異,若被故意人曉得此事,定然會全數怪在楊府身上。是故楊慎矜自惜羽毛,定然不肯意讓外人因這件事而群情他的是非。
獨孤氏一怔,旋即冷冷道:“家夫執掌戶財諸使,忙於案牘,刺促不休,倒是冇偶然候親身歡迎謝郎君了。”
不過當他的眼角瞄到男人手中那把竹扇的時候,卻俄然想起後代文人愛用的摺扇,在這個期間還未提高風行。他眼睛一亮,頓時又發明瞭一個莫大的商機。貳心中暗樂,嘴角竟然不知不覺地勾起一抹淡笑。
他固然說的是見麵時的酬酢話,但從神采到行動上,卻全無一絲敬意。
隻不過這股笑容卻剛好被對方所捕獲到,三人眉頭大皺,齊聲詰責道:“你在笑甚麼?”
他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倒是咬了咬牙,用心減輕了語氣。他的“必有厚報”,當然不是酬謝,而是指抨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