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很感性的植物，情感也是摸不透、猜不著的東西，比方有人看好你，不管做甚麼都賞識，如果看不紮眼，像鄭程主動突破難堪，如果鄭鵬做這事，郭老頭會以為他機警、曉得隨機應變，可這話出自鄭程之口，就變得輕浮，沉不住氣。

恐怕這位郭伯父健忘，就是表字都報了上去。

這郭府就是氣度，隻是一個小偏廳，內裡的傢俱滿是花梨木老料打造的佳構，架幾上擺滿寶貴古玩，綢作的簾子，地板滿是青石打磨而成，就是服侍的下人，也是經心遴選過，男的結實女的美麗，光是從這個小客堂，就看得出郭府的秘聞。

如果常日，郭老頭順手就把他們打發走，不過這兩人是鄭鵬的家人，現在郭府和鄭鵬是盟友乾係，郭老頭也想從鄭鵬那裡拿到新的字帖賞識，不看僧麵看佛麵，算是給鄭鵬一些麵子。

如果冇老爺子的乾係，能進這門嗎？

隻能說，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這是鄭程內心的設法。

真不愧是魏州數一數二的豪族，鄭程從偏門出去，走了一刻多鐘，都不記得穿過多少扇門、也不知半途看到多少仆人，這才被人帶到一個偏廳內裡。

甚麼？不熟諳？

鄭元興神采有些驚詫，不過還是恭恭敬敬地說：“家父姓鄭，名長鐸，字常進。”

常日說甚麼久仰大名這類話，誰都曉得是客氣話，冇想到郭老頭問得這麼直接，一時都有些猝不及防，幸虧鄭程腦筋轉得快，最善於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大話。

就等郭老頭回想起，然後一臉感慨地相認的，冇想到郭老頭一句話三個字，一下子把兩人的但願幻滅。

鄭程和鄭元興答覆時，一個比一個頭低，好不輕易積累下來的自傲，刹時蕩然無存。

“鄭長鐸，字常進？”郭老頭嘀咕著，彷彿在儘力回想一樣。

叔侄二人感到有些不美意義，而坐在上席的郭老頭，眼中也現出一絲不屑。

郭老頭見的世麵多了去，那裡聽不出鄭程的弦外之音，聞言隻是打個哈哈，說都是浮名，一句話帶過。

鄭程楞了一下，有些不太利索地說：“這個，這個偶有聽聞，郭府在魏州，但是王謝望族，元城和貴鄉相隔這麼近，長輩經常聽到郭伯父提攜掉隊、樂於助人的事，對了，家中大父，也經常提起郭伯父。”

站起來，這才發明有些難堪，郭老頭自顧坐在上席，盤著腳，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看著甚麼，都不拿正眼看鄭家叔侄，也冇叮嚀兩人就坐，兩人隻好規端方矩地站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