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都會啊，隻是你不曉得。”

我揭開蓋子，淡淡抿了一口，苦澀欲醉。

“以是我纔跟你說啊！感謝，難不成你想出售我？”

一品樓公然是南淮第一樓，裝修豪華，安插高雅。隻可惜嫌貧愛富的嘴臉，到哪朝哪代都是不會變的。

本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品樓——南淮最富盛名的酒樓，傳聞掌勺堪比宮中禦廚，做的菜都要冠以“一品”名號。

“那感謝要不要出去呢？”

“你是說爹的錢來得不潔淨？”我一愣，輕聲問道。

我環顧四周，雅室臨河，推窗便可見護城河岸尚翠綠綠的柳樹，門口有紗簾，隴起簾子，便可見劈麵戲台，一個紅裝女孩正低眉續續彈著琵琶，急重輕緩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盤。

我咽嚥唾沫，忙拉著謝東方出來找位子。

“是啊，我老咯，我的丫頭也長大了！”

“丫頭！”謝東方寵溺地點點我的頭，道，“雖說現在天下承平，百姓富庶，當今也算是一代明君，隻不過林子大了甚麼鳥都有，何況朝廷這麼個大染缸。”

我低首一看身上的衣服，固然布衣素淨，但是乾清乾淨，那裡有半點乞丐的模樣？

伴計額上已經冒盜汗了。

“好了，我也不難堪你，就揀些你們樓最好的菜上些吧！”

“小爺，您說的那些菜……”

一夜展轉反側，醒來光陰已上三竿。

本來明天已是七月十五，我的生日。

我悄悄走疇昔，伸手欲取他手中的酒葫蘆，他不著陳跡地一閃，我抓了個空。

我越喝越好喝，的確欲罷不能。

“去去去！要飯往背麵走！”

“喝這個吧，桂花釀，平淡。”

“好咧！您二位先坐，我給您泡茶去！”

“錢再好，也不過民脂民膏。”

“是是！不過我羲國冇有女子當官的先例，不然我家丫頭有此等胸懷，倒是能夠去試一試！”

說著，我把手裡的明珠玩得風生水起，伴計的眼跟著珠子上高低下，真怕他不留意掉了出來。

“感謝，這年初公然錢是好東西啊！”

“明天是你娘忌辰。”

我撇撇嘴，大搖大擺地往樓上去，謝東方彷彿甚麼都冇瞥見似的隻顧一口一口地喝著酒。

“安格斯西牛排，意式焗大蝦，呃，一斤重的。”我邊掰手指，邊偷笑著看那伴計臉一點點沉下去，“一盤蔬菜沙拉，一份奶油蘑菇湯，甜點要巧克力慕斯，嗯，再來一瓶香檳，就這些吧。”

謝東方不語，斜斜地倚在窗前，眼神飄忽不知神遊到了那裡，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