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誰男人卻追了上來,他跨坐在頓時,冷靜地望著我懷中的她,唇邊的陋劣笑意突顯了他的張狂,深藍的眼眸看似頹廢悠然,眼底卻閃過一絲靈敏,像某種警悟的獸類,凶惡、機靈、嗜血,他周身彷彿都滿盈著血腥。
她冇有涓滴的掙紮,那雙比天空還潔淨清澈的眼眸定定地望著我,她悄悄地問:"秦大哥,你在生我的氣麼?"
"二公子,"苦海大師不著邊沿地問,"何為帝王之道?"
我長歎一聲,將她擁入懷中。
她彷彿發覺到了甚麼,有些驚駭,揪緊了我的衣衿,將臉埋入我的懷裡,緊緊地貼著我的胸膛,我防備地摟緊了她。
寺中嫋嫋的香火熏著我的眼,我避到一旁,昂首看那尊菩薩的臉,慈眉善目,和順寧靜,彷彿能夠化去大家間統統的哀思。十幾個和尚,素顏灰袍,在狹小的佛堂裡列隊行走、誦經。那些沉鬱的聲音都是出自血肉之軀,我不由迷惑,要經曆如何的煎熬才氣走進這無慾無求、無悲無歡的佛門?
我這是在哪?是在夢中,或是在畫中?
眉眼一瞬,賽過瞭解十年。若知心,一眼便可分斷陰陽。
"你是誰?"我喃喃問道。
"二公子,佛家說,色相亦是一種心魔。倘若不能回絕它,你將在那心魔之刑中永久受難。"苦海大師悠悠說道,"從你懂事起,我便對你說過,永無儘頭的色相,喧嘩沸天,將攪得你不得安生。"
"色相是一柄劍。"苦海大師長歎一聲,"二公子,對她的癡迷沉淪,不但能令你笑,能令你哭,也能令你如火焚身,更會使你痛苦平生,即便如此,你仍要她麼?"
我撩了撩她的長髮,奉告她,本日要押送一批人犯到山西,讓她做好籌辦,早早解纜。
她不疑有他,當即承諾下來。
我卻在刹時迷了心神。
她這才鬆了口氣,一如往昔地笑了起來。
雪花片片,落在一株枯藤纏繞的老樹上,寒鴉幾隻,在暗沉的夜空裡迴旋嘶叫。灰瓦土牆,殘簷斷壁,石板路上雪痕淺淺,四周空無一人,麵前的統統好像一幅古卷。
我斂目不語,她的眼眸是如此的脆弱,蕭瑟而又絕望,如煙一樣的輕愁,那種憂愁直指我心,令我不能不顧恤。她回身拜彆的背影幽怨而又透著萬種風情,刀刻斧鑿般深印在我的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