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自從無話不說，相互便通了心機，韻之脫口而出：“女子活著，非要嫁人生子纔算美滿？與情意相合之人有好姻緣也罷，糊裡胡塗嫁一個，不知相的甚麼夫教的甚麼子，我們到世上來一遭，究竟圖甚麼？”

韻之也侷促不安起來，她如何就把扶意的內心話說出來，萬一祖母遷怒，她好不輕易有個伴，有個能說上話的好姐妹，恐怕就要分開了。

此時，外頭有熟諳的腳步聲，韻之不知從哪兒返來，進門舉動手裡的小瓶子問：“奶奶，是這丸嗎。”

扶意點頭：“我曉得，你就是不忍說我多管閒事。”

這事兒叫香櫞曉得，夜裡為蜜斯鋪床時，疊聲抱怨：“您和二女人好，那也不能甚麼話都說呀，二女人冇壞心，可她也冇把門兒的，您瞧瞧。”

香櫞點頭，道：“那也不至於，可我想著，您如何也得站穩腳根了，才發揮拳腳吧。”

她命芮嬤嬤將藥丸送去給孫兒，對韻之道：“勝親王府進京了，王妃帶著郡主，孤兒寡母諸多不易，你不要為了涵之，去給人家添費事。”

“蜜斯……”

韻之在祖母跟前老是靈巧，嘴巴甜一些，這事兒也就算疇昔了。

扶意不解：“這話如何說？”

“孩子，我不肯你捲入是非。”老太太再道，“並不是把你當外人，又或嫌你多管閒事，你能明白嗎？”

這是老太太要說的話，還是祝鎔的話？但想來，都一樣。

“好啦，我曉得。”

香櫞走來，蹲在扶意膝前，勸道：“世子妃的事兒，奴婢雖站在您這一邊，可您當真要千萬謹慎和謹慎，我們連端莊親戚都算不上，真有甚麼事兒，誰來護著我們呢？蜜斯，不是說好，這一年好好的過，我們上京來，原是圖甚麼？”

香櫞一臉壞笑，躲開遠些說：“今兒二夫人如許喜好您，就差把腕上的金鐲子褪給您，這是要認兒媳婦呀。這家裡人都說，老太太要把您許配給東苑二公子呢，等您成了少夫人，不就能管這家裡的事了？”

韻之看了眼扶意，見她端倪恭敬，神情安寧，便知已經被祖母降伏，心中忿忿不已，但如何也不敢衝老太太發作。

老太太檢察丸藥，一麵說著：“我叫意兒過來講幾句話，韻之你也站下。”

扶意坐在鏡台前，捧著烏黑的長髮，無法地說：“我倒不怪韻之，如果能夠，巴不得說給天下人聽。”

扶意內心很安靜，她的確是個外人，本該有本身的分寸。

“叫你爹孃聞聲，還不打折你的腿。”老太太慍怒，“再叫我聞聲，先打你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