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一旁大急,時不時拿著溫熱的麵巾給德珍拭汗,又不敢出聲以免打攪了文白楊看診。
德珍回神,聽明白了文白楊所指,慘白的麵上倏然一紅,勉強如常道:“文大人說的,本宮明白。隻是本宮現在胎兒不穩,還望文大人臨時坦白,至於開的湯藥方麵,也還需文大人幫手諱飾一二。”
“這可不好了!主子在景山行宮那陣,幾近每天用沐浴湯,還經常服用養顏丸,這會不會……?”小許子嚇得一人兀自墮入錯愕中。
德珍徐行下了步輦,看著清冷的春芳齋,想到自地動起就未見的通朱紫,忙命小許子去叩門。
春雪驀地驚醒,瞠目結舌的盯著德珍,“德小主,您真的晉封為一宮主位了!?”
德珍百無聊賴的想著,精力也垂垂的委靡了。
去春芳齋的路上,一如往昔般冷僻,而春芳齋已變了模樣。應當是重新補葺過的,再也不見曾經的破敗,可還是非常的沉寂。時下天一日冷過一日,不定再過不久就要下雪了。春芳齋粉刷一新的大門,約莫就為了這擋冷氛圍緊緊的閉著,如許一看倒覺春芳齋是一座仆人不在的空院。
許是一心一意的念著與禛兒母子團聚,是以對這個孩子的到來有些措手不及,心頭更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龐大滋味。
“如何了春雪?不熟諳本宮了。”德珍不由撲哧一笑。
隻見大門口停著一乘極新的步輦,十餘名宮人低眉順目標立在四周,而在他們的正前麵,恰是一名外罩著白狐狸鶴氅的宮妃,前襟上還可見係鶴氅的金絲線快意絛,精美的做工麵料一眼就知這鶴氅不是凡品。再看那宮妃手捧著一隻掐絲琺琅的手爐,髮髻上的金步搖和繁華無一不是有品級限定的。
文白楊慎重點頭道:“主子明白,請娘娘放心。”說罷,又叮囑了一陣,便要告彆分開。
秋林回身放下了藥碗,捧了一杯溫水伏侍了德珍淡了口裡的苦味,在床榻旁輕聲道:“主子,服了藥,恰好睡上一覺,要不您就睡會?”問完見德珍點頭允了,秋林忙扶著德珍躺回被褥裡,又讓紅玉取了兩個湯婆子,一齊塞進了被褥給德珍取暖,方纔退下。
按祖宗定製,各處行宮不算在內,但隻要在紫禁城裡,凡是嬪妃侍寢今後,必有總管寺人扣問天子“留不留?”,如果天子說“不留”,便有人在侍寢嬪妃後股穴一按,那侍寢嬪妃就無受孕的能夠;若天子說“留”,總管寺人就會執條記錄下,作為妃嬪受孕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