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沉默了半晌,籲了口氣,道:“哀家累了。”
太皇太後聞言倒是極怒,炕幾狠狠一拍,怒道:“天意?好你個文院判,哀家讓你救治皇後,你給哀家說要全憑天意!”
見狀,世人紛繁請太皇太後息怒。
皇太後頓感有異,雙目驀地一爭,見佟妃跪在地上,忙大詫道:“你這是做甚麼?”又指了萬嬤嬤,“還不快扶你主子請來。”
太皇太後點一點頭,再次看向德珍說道:“既然佟貴妃信你,哀家就且信你一次,統統等慎行司查明本相再作措置。”說了不覺又歎了一聲,幽幽的語氣似在自語:“……也算是哀家給天子個交代吧。”
唯有那嬤嬤倒了一杯茶,勸道:“歇歇氣,皇後才累得睡下,曉得您為她累心,那孩子哪能心安,不知又該多慚愧了。”
佟貴妃亦看著德珍,核閱的看了很久,隨即她霍然起家,直直的在地上跪下。
佟貴妃聽得驚奇,德珍行事一貫謹慎謹慎,聖壽之禮又豈會冒險在呈禮前一刻奉上?
德珍叩首“嗻”了一聲,直起腰身,道:“主子剛晉常在不久,平時又深居簡出,自不會和外務府有過量交集,那的人也更不會為主子做過於的事。太皇太後、皇太後能夠不知,那幅掛屏是主子五日前繪繡好,交予外務府將它裝裱,按理說不過戔戔兩尺見方的大小,最遲也當昨日裱好歸還主子,可他們倒是在本日呈賀禮的前一刻送來。這中有人在掛屏上做了手腳,再以主子的手呈上,倒是極有能夠。”
不負佟貴妃所望,太皇太結果然如此而問。
方纔因佟貴妃的到來而暫緩的局麵,讓德珍獲得了喘氣,她也垂垂的沉著了,思路開端冉冉轉動,心下漸漸的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這時,見佟貴妃如此厲色的問她,德珍曉得這是她最大的機遇,一個讓她不消背下暗害皇後之罪乃至家人親眷遭禍的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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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心中迷惑很多,但佟貴妃卻一語不發,隻側身坐在一旁,等著太皇太後開口。
太皇太後隨便看了眼德珍,微微點頭不語。
佟貴妃見狀大吃一驚,太皇太後抬手指了一下掌事嬤嬤,聲音倦怠的叮嚀道:“你給佟貴妃細說一遍吧。”
“臣妾慚愧,讓皇祖母和皇額娘勞累了。”佟貴妃側坐著低低的告了一句罪,滿目擔憂的看向西麵那兩扇緊掩著的隔扇門,禁不住一下子便紅了眼睛,聲音也微微哽嚥了:“臣妾夜裡也不知怎睡得不寧貼,含混著彷彿聽到永和宮那有甚麼動靜,讓人一探聽才知是德常在被宣入翊坤宮,還聽是太病院的人都連夜被召了,這哪還能睡得著,一趕來,卻冇想到是皇後孃娘她……”擔憂不已,似不忍再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