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珍凝目於地,安閒答道:“德,取自女德,是奴婢阿瑪希冀奴婢能守女子之德。”頓了頓,話中似多了些許暖意:“至於珍,意為貴重,也隻是奴婢阿瑪的一片為父之心。”
院中餘下十六名新宮女胸口驀地一震,容姑姑卻已向良玉發話道:“你過來。”
萬嬤嬤看著明豔端莊的寶惠,咦了一聲:“舒穆祿?彷彿有位內大臣也姓舒穆祿。”
這時,萬嬤嬤已退立一步,看向德珍問道:“你叫甚麼?可曾讀書習字?”
思路電轉間,萬嬤嬤嘴角微微翕動了一下,已半側過身,手指著院角那,眼看向容姑姑:“這是誰?看春秋應當滿了十五,為何不在遴選以內?”語氣不瘟不火,話中卻帶詰責。
容姑姑顧不上寶惠,忙躬身,雙手高舉遞上錦帕,請罪道:“嬤嬤息怒,都是奴婢管束不嚴。”
寶惠嚇得一臉青白,咚地一下跪在地上,人呆呆地望著萬嬤嬤:“我……奴婢不是用心的,奴婢……是……”茫然不知地說了一時,見萬嬤嬤一臉的烏青,她“哇”地一聲垂麵哭了起來。
忙剝削心神,快速地回想了一遍方纔的對答,卻並無不對。
容姑姑側目一看,眼底劃過一絲瞭然,對德珍和玉玲道:“還不快謝嬤嬤恩情!”
一時候,德珍內心忐忑了起來,不明那裡獲咎了萬嬤嬤。
這突如其來的不測,令統統人都措手不及,全部院子沉寂了一瞬。
當真是一名晶瑩剔透地美人兒,就是豔絕六宮的宜朱紫也要略遜一分!
“嬤嬤經驗的是,奴婢必然服膺。”容姑姑躬著身在旁應道。
這話令良玉的神采一刹間變得慘白,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明顯是將近哭了出來。
萬嬤嬤扣問的人竟是良玉!
萬嬤嬤看得微有一怔,不由自主地被德珍吸引住了目光。
空曠院角,一株三月梨花,一名清麗才子。
此時,萬嬤嬤臉上已不見任何不悅,仍舊板著一張嚴厲的麵孔看向世人,字字清楚的慢敘道:“我也未幾說了,該訓戒甚麼,教誨甚麼,自有容姑姑會看著辦。好了,就如許吧,你們下去吧。”
德珍靈敏的發覺到,萬嬤嬤看她的眼神逐步鋒利,心中不覺倏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