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爾接過一看，眼睛不覺一亮，笑著遞到太皇太後的麵前道：“奴婢果然老了，還是德朱紫聰明。將字放大謄寫，如許看起來也不廢眼神，這字也寫得清秀。”

正一邊想著一邊往院子裡看，見院子裡委實過分溫馨，德珍心念迅轉。

德珍看得不解意味，但現在不宜沉思，她就隻點了點頭，又留了小許子此，便帶了秋林與通朱紫相攜而行。

德珍心下一喜，更加低低的俯身而下，不卑不亢的道：“太皇太後謬讚。若太皇太後不棄，主子一個閒人罷了，可為太皇太後鈔繕下來。”想了想，又帶著幾分焦心的彌補道：“不會打攪太皇太後，主子是說將統統鈔繕完，一次呈上。”

德珍心下暗忖，麵上點頭一笑，神采如常的隨春雪向正廳走去。

太皇太後眉宇間掠過一抹不測，抬眼看了看德珍，又看向亭外抬放的冰，見到幾個跪在地上的簌簌顫栗的外務府寺人，討厭的皺了皺眉，對秦福祿叮嚀道：“按著各宮的擺列，讓外務府明兒就把消暑的冰發了。”

看到亭外景象，德珍心中一跳，視線不自發的低低垂下，亦步亦趨的跟著蘇茉爾。

太皇太後仍沉默不語，隻是目光如炬的盯著德珍。

如此束手束腳的施禮，與性子活潑的春雪相差甚遠，廳堂裡估計有不測訪客。

“主子遵旨。”德珍恭敬應道。

通朱紫看著滴淌的墨汁愣了一瞬，咚的一聲跪下，誠惶誠恐的道：“主子該死，主子的手邇來乏力，竟然毀了嬤嬤謄寫的佛經。”

*

棠綾丫頭？

“謝太皇太後。”德珍舒了口氣，垂首站了起來。

太皇太後厲經三朝，早是喜怒不形於色，豈會暴露如此較著的不悅？

德珍不敢怠慢半分，忙上前施了個半禮，道：“嬤嬤萬福。”

同一時，德珍與通朱紫對看一眼，旋即一起伏身拜下：“主子給太皇太後存候。”

太皇太後點頭髮笑道：“天子就是被你寵壞了，不過走著去天壇，又冇甚麼累人的，用得著你親身下廚。”又看了眼通朱紫，另道：“你先會不是眼睛痠疼麼？棠綾丫頭字寫得不錯，恰好讓她代你寫吧。”

太皇太後不再理睬德珍，對通朱紫道：“蘇茉爾去找你，想是也對你說了，哀家宮裡也個不長眼的主子，竟把你那的冰私行調用了，這算是哀家的不對，下午哀家會讓人再送些冰到你那。”

秦福祿躬身應了，有一名三十多歲的嬤嬤從慈寧宮的方向走來，稟道：“乾清宮有人來話，皇上正騎馬從天壇祈雨返來，估摸著半個經常就能到慈寧宮，陪你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