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珍眼睫輕垂,掩下眸中精光,看來就算不是佟貴妃一手安排,佟貴妃也必是知情。視線複又掀起,眸光掠過上座,宜嬪勉強保持了笑容盯著良玉,下首的惠嬪對勁的輕挑眉眼,目光不時在玄燁與宜嬪間展轉。
德珍目光含疑而凝,順著玉玲所希冀去。
長袖曼舞的少女,騰躍扭轉至中庭,矯若遊龍之姿,柔若飛燕之態。眾舞姬接踵退去,留少女一人在場中正獨舞。空曠的園地,煌煌的宮燈,讓少女的如花容顏,垂垂落出世人目中。
瞬時候,眾妃命婦目光一下集在了梁九功身上。
“哦,如何說。”玄燁手中把玩著盛了清露的玉杯,似漫不經心的隨口問道。
玄燁劍眉微微一蹙,目光在正欲退下的良玉身上一停,旋即已是沉吟著道:“僅兩個月就能習得此舞,將數百前的舞在今揭示,倒是極其可貴。”說罷取下指上的玉扳指,對侍立一旁的梁九功叮嚀道:“將這枚玉扳指賜下去。”
真是妙手腕!完整的置身事外,由彆人爭鋒相對,再坐收漁翁之利。
但是此時現在,她心中倒是非常的浮泛,不知是為又一個女子走入這深宮感喟,還是為其他那說不清道不明的事。
筵席也已規複如常,另一組歌舞上場,眾妃貴婦笑語不竭,又是繁華滿園間。
如銀的月輝,似輕紗普通籠著無人的宮巷。
而她的孩子就養在此人的身邊,想要要回禛兒談何輕易?
話裡話外皆是讚舞,卻將貼身之物賜下,此中含義自是不言而喻。
德珍轉頭看向佟貴妃那邊,佟貴妃嘴角噙了一縷含笑,似全無所感覺賞識歌舞。
德珍一時沉默,心中滋味莫名。
小許子提著一隻羊皮小宮燈,躬著身子走在空曠的宮巷中,為德珍帶路。
此時,夜已深,月上中天。
惠嬪輕搖宮扇,眼鋒掃過抿唇不語的宜嬪,笑意更濃:“臣妾尋的舞曲,卻一向找不到能跳此舞的人。可巧就在兩月前偶爾路過辛者庫時,見良玉麵貌出眾卻做雜役的差事,便將她要到臣妾的身邊。哪知事情就這般巧,臣妾正憂?跳舞之人時,良玉就適時呈現了,那一身舞技還比舞姬們強多了呢!”
在場的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神采在一頃刻間各彆,無一人不是瞭然於心:此女不止是舞技超群,麵貌更勝後宮第一美人宜嬪,如此得天獨厚的上風,必將是後宮爭寵的一大勁敵。
宮女子多是期盼一朝得獲聖寵,今後一世繁華,光宗耀祖。良玉這般麵貌,如果在辛者庫度過女子最誇姣的光陰,確切是一件讓人遺憾顧恤的事。如此,良玉誌願受惠嬪操縱從而得獲聖寵,這也是無可厚非;乃至作為良玉熟悉的她,還應當對良玉突然獲寵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