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時,德珍隨便挽了個髻,便倉促去了西暖閣。
玄燁奉太皇太後回宮已有五日,何曾問起她一句,又何談更加寵嬖?再則玄燁已信她因記恨,用心坦白四格格受刻薄一事,又豈會對她冇有指責?現在,她如許期盼早日規複麵貌,以無一年前養顏時“女為悅己者容”的心機,統統隻是因後宮爭寵奪勢,倚仗的便是麵貌家世。而她無家世,想要複起,隻要靠麵貌。
德珍心中已是孔殷,胡亂點了頭,忙讓福英帶她入內。
滿月,是人生的開端,意義非同普通。在禛兒如此首要的一日,於前一晚,德珍自是思不眠乃至曙。不過這夜雖夜不成寐,她仍如常日普通醒來,畢竟本日還是她坐月滿期的日子。
近乎一月未下過榻,甫一踏鞋站在地上,不覺雙腿軟綿有力,德珍一下半靠在了秋林身上。
德珍迷惑,道:“如何了?難不成紅蘿炭用完了?我記得這月十五才送了炭來的。”一語剛落,心中霍然一明,是已猜到小許子難堪之處。
德珍聽得會心一笑,心中嚴峻不覺銳減,繼而快走一步上前,去握了握福英的手,低聲道:“福英姐姐,若冇有你和文大人的互助,這些日子我真不知如何過。”
德珍望了眼窗外微明的天氣,詫然了一下,旋即心念一轉便是叮嚀道:“請她們到暖閣,我頓時就來。”說完念及拂曉時分最是酷寒,她們一起走來必是凍得短長,又彌補道:“彆忘了奉些熱的茶點,再添兩個燒紅蘿炭的火盆。”
不過幸虧統統都如打算中的那般,她很順利的進入了承乾宮,隨之單身跟著福英向禛兒所住的三間偏殿走去。
話音剛落,隻見火線的正間大廳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身材豐腴,麵龐白淨,眉宇間透著幾分馴良。她一見走來的福英,立馬笑著道:“福英女人,你今兒冇隨娘娘去慈寧宮?”
德珍滿腹迷惑,待依福英而行,才知原是這般。
天氣微明,承乾宮的小宮女又太多,李嬤嬤隻眯眼望了幾下,已接過不提,另道:“我要再去看一下四阿哥滿月禮的物什齊了冇,王嬤嬤又去看小阿哥的今兒穿的衣服,這一下冇人了,我還真不放心小阿哥被那些小丫頭看著,幸虧你來,恰好幫著看一會兒。”
李嬤嬤聽了不由嗔笑道:“你之前又不是冇得主子的命看小阿哥,再說最多一個時候我就過來,還是在隔壁屋子,能擔憂甚麼。”剛說完,隔壁屋子的人就一叫,李嬤嬤忙回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