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春季,禦花圃中的花朵兒開得恰好,清淩淩的湖水旁,一個穿戴大紅灑金小衣裳的胖糰子,正懶洋洋地趴在石桌上,叫身後的隨行宮女退到了遠處,本身逗著石桌上一隻四爪朝天的小烏龜,一邊扒拉烏龜,叫它翻不過來身子,一邊用老氣橫秋的語氣歎道,“皇兄,不是皇妹說你,您這可真是太笨了啊,這都幾年了,你這也算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如何就搞不定我表姐呢?”
“我是公主,公主不是都說令媛之軀麼?”阿元便抵賴道。
不然,也不會為了齊善,為了那一點點迷茫的但願,一守就是很多年了。
現在她已經五歲了,五年來,半數時候在府裡與肅王佳耦靠近,另半數時候,便是住在宮中,與太後作伴。當年還是個嬰兒的時候,鳳鳴便一向對她很不錯,這幾年下來,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這皇四子,是個良善爽快的,況在宮中,四年前三公主與四公主出嫁,平日裡阿元隻能與五公主玩耍,有了很有童心的鳳鳴作伴,也叫她感覺在宮中的日子過得很不錯。當然,宮中很有些討厭的人,不過誰不往高興的處所想呢?起碼阿元,是對討厭的人視而不見的。
賢人的神采一變,這嬪妃神采就白了。
阿元與五公主卻不當一回事兒,隻一左一右,埋冇地將那妃子給拱到一邊兒,與賢人笑道,“就罰給皇兄一個敬愛的媳婦兒,叫皇兄日日得河東獅吼呀!”不過是做童言童語,說完便嘻嘻哈哈地拱在一起笑了。
“阿元你真是個好人!”被堂妹的拔刀互助打動得熱淚盈眶,鳳鳴握著堂妹的小爪子,哆顫抖嗦地送懷裡摸出了一對兒烏黑的牙雕來,賠笑著送到了高高地仰著小脖子,像隻高傲的小雞仔兒的阿元的身前,熱忱地說道,“mm拿去玩兒吧,都是做兄長的一番情意。”說完,奉迎地問道,“阿元還缺甚麼麼?”
隻是前兩年,她孃舅已經叫長女訂給了阿元的二哥鳳唐,現在如果再與皇子聯婚,便有些過分招眼。不是因為這個,德妃作為鳳鳴的養母,隻怕早就去與賢人求親了,那裡會拖到現在呢?
這麼狷介,做甚麼偏要混到後宮裡給賢人做妾呢?不過是擺著這麼個麵孔,去求更多的繁華繁華罷了。
提及這嬪妃,實在對阿元也並不陌生。當年這女子還是秀女時,便與徐妃在禦花圃中爭論,是阿元親眼所見。一副目下無塵的模樣,叫阿元討厭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