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何意?甚麼時候皇子帝姬們出宮,也要受羽林軍管束了?”
一人端坐車尾,神情清冷,容色無雙。車外刺眼的陽光在她的映托下,瞬息間黯然無光。
舞陽帝姬身上穿了一件天青色長袖袍服,墨發高束,用小玉冠束住,亦是做男人打扮,可卻涓滴不損她的風韻,反而有種不一樣的豪氣,直教兩人看呆了去。
“本來是舞陽帝姬。帝姬這是要出宮?”
她們此次前來,恰是為了向千盞閣的宮泠學藝而來。
這時,遠遠駛來一輛馬車。
“走,出來瞧瞧。”宋清歡斂目,率先進了樓中。
尚未回神,耳邊響起清冽的聲音,不疾不徐,如潺潺溪流,“本宮本日出宮,恰是為了父皇生辰之事。如果楊複問起,讓他去瑤華宮找本宮便是。”
“猖獗!”那馭車的侍女柳眉一豎,嬌斥道,“我家殿下出宮做甚麼,用得著向你報備嗎?!”恰是流月。
宋清歡抿唇一笑,由著她們混鬨去了。
“你這小妮子,悠著些,晃著殿下瞭如何辦?!”沉星身子一晃,忙穩住身子,對著車外啐一口,笑罵。
腳一著地,宋清歡淡淡抬眸,漫不經心腸打量著麵前聳峙的重樓。
“殿……公子,這便是建安聞名的千盞閣啊?”流月昂首望一眼樓外高懸的匾額,滴溜溜的大眼睛獵奇地轉動著。
話音剛落,旁側雅閣的門卻“吱呀”一聲被人拉開。
“嗯。”車中傳來一把清泠的嗓音,如浮冰碎玉普通,消了民氣頭的暑意。
心跳猛地一滯。
另一名羽林軍忙上前,朝她作了一揖,“這位女人息怒。小的們也是例行公事,還請女人和殿下不要放在心上。”他知流月必是宋清歡的貼身侍女,不敢怠慢。
這便是……這便是舞陽帝姬?
兩名羽林軍連輪作揖,“實在是上頭有令,小的們也隻是依令行事,還請殿下包涵。”
“甚麼人?”兩人神情微凜,站直了身子。
正愣愣盯著宋清歡發楞之際,卻俄然瞧見她唇一勾,頰邊綻一縷清含笑意。
中午剛過,火辣辣的太陽當空高懸。皇宮偏門一角,蔫蔫地靠著兩名當值的羽林軍。
流月嘻嘻一笑,清爽的聲音傳出去,“可不是,早就想這麼仗勢欺人一回了。”
那馭馬的女人冇有回話,身後馬車簾子卻被挑開一角,從中伸出一隻瑩白如玉的手,手中握令牌一塊,看服飾,同馭車的侍女一樣,亦作小廝打扮。
宮門處並無多少暗影掩蔽,那守門的羽林軍明顯熱得夠嗆,不住地用手扇著風。臉頰後背汗意涔涔,黏糊糊讓人難受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