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寒冬,京中黑壓壓的陰沉了好幾日,終究下了第一場大雪,鵝毛般麋集的雪花落在人身上,半晌便濕了衣裳。
他說話間便有下人過來牽馬,誰曉得芹言倒是一瞪眼攔住。
那老仆見著穿戴華貴的少女後先是有些怔愣,緊接著趕緊說道,“女人想必一起辛苦了,不如先隨老奴進府安息,小順,將這幾位小哥及馬車引去後府……”
話還未完,芹言便打了個噴嚏,渾身顫抖地朝著毛氅裡縮了縮。
“天然是薛府,我們是來探親的,好歹也得見見讓大師歡暢歡暢不是。”薛柔勾起嘴角。
“砰砰”兩聲巨響,門框橫梁上撲簌簌的掉著積雪,連頂上薛府的牌匾都被震得抖了抖,那大門卻巍然不動。
芹兮又倒了杯茶遞給縮成一團的芹言,這才溫和笑道:“正德帝即位二十年,帝位巋然,又素有鐵血手腕,這天子腳下天然繁華,我們雲州雖有麓山書院,為天下士子清流會聚之地,可畢竟有些偏僻。”
“這位小哥?”王德前提反射便覺得是男的,不由皺眉。
“年久失修?芹言……”
這類/馬,乃是北戎最好的戰馬,大周境內百金不得一匹,而此時竟是俄然呈現好幾匹。
紅衣女子嘴角邊暴露淺淺酒窩,“芹言,女人怕不怕冷我不曉得,隻是你這裹成狗熊的模樣是要鬨哪般?你不是一貫自誇為習武之人,怎得現在你卻連這點寒氣都耐不住?”
以是剛纔得知這位姑奶奶竟然來了京中拜訪之時,老爺直接就躲進了書房,而老夫人和夫人則是叮嚀下來,隻要不在明麵上落人話柄,公開裡可勁的慢怠這位姑奶奶,最好是能讓她連府都不進就本身回雲州去。
麵前這位姑奶奶是實實在在的姑奶奶,輩分高的嚇死人,就算是在全部薛氏一族裡,能和她比輩分的也隻剩下那一名已經年近八十的薛家屬老。
她肩寬體壯,又裹得豐富,往那一杵,比那幾個薛府小廝還要高上一截,氣勢非常嚇人。
一向未曾出聲的薛柔俄然開口,聲音如清泉靈動,“怎好費事王管事來去馳驅,小女子向來不喜費事。”
薛柔摩挲著茶盞未說話,隻是有些懶惰的垂著眼靠在窗邊。
芹兮撲哧笑起來,手上卻極穩的將溫好的茶倒了一杯遞給隔著簾子看著馬車外的白衣少女。
王德臉上發青,內心恨不得衝上去堵了芹兮的嘴,一個禮部侍郎家的門都能比得上內城城門,這是要造反的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