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向菱臉上的對勁之色更盛，享用了一番現在這類萬眾諦視、勝券在握的感受。

她按捺著心中的肝火，瞳孔愈發暗沉幽深，心道：不焦急，晚點再清算這個章嵐！

端木緋泰然自如地笑著，緩慢地對著戚氏眨了下眼，彎如月的眸子裡透著一絲滑頭的光芒，精美的眉眼間流瀉出如水似月的迤邐。

世民氣裡都是一片雪亮，有人打量著章嵐，有人悄悄核閱著謝向菱，也有人在看戚氏會如何反應。

戚氏悄悄感喟，看著正火線的謝向菱，麵前閃過方纔她頤指氣使地把章嵐使喚得團團轉的一幕幕，眉頭皺得更緊了，心道：這位謝六女人如此放肆放肆，心性也實在太差，就算才學再高也袒護不了品性的瑕疵。

“人證物證？”端木緋看著謝向菱，右眉一挑，彷彿在扣問。

另有這位謝六女人……

謝向菱抬手指著章嵐的鼻子斥道，一個字比一個字昂揚，咄咄逼人。

章嵐這杯茶如果敬了，怕是今後過門後，在謝向菱跟前再也抬不開端來，並且比起另一名側妃鄭家女人還要低上一籌。

取筆拿紙遞顏料是她作為監考的職責，至於其他的，她無需做。

現在她逆光而立，臉上的神采恍惚不清，身材纖柔如柳，站立的身姿卻筆挺，如同風中的一叢翠竹，矗立而堅固。

又是這個端木緋！謝向菱居高臨下地看向了不遠處坐在書案後的端木緋，心中溢滿嫌惡之情，冷聲道：“端木四女人，在場這幾個考生是人證，我這幅畫就是物證，這件事還不清楚嗎？！”

“你，用心安在？！”

當真畫吧。

這一局，章嵐是輸定了。

章嵐福了福，安閒風雅地回話：“先生，方纔我去收畫時，謝六女人撞了我的手……”

章嵐到底是用心的，亦或是……

“噗嗤……”伍從蘇忍不住捂嘴輕笑了出來，笑得不成自抑，感覺章嵐說話真是太成心機了。絕了。

沉默伸展，連時候彷彿都變得遲緩了。

她不疾不徐地朝謝向菱那邊走去，停在她的書案旁。

謝向菱趕緊搶著說道：“戚先生，是章嵐……她方纔用心撞灑了筆洗中的汙水，毀了我的畫。”

謝向菱是將來的四皇子妃，章嵐是側妃，從兩人之間的乾係看，與其說是讓章嵐賠罪，底子就是想讓章嵐提早對著謝向菱執妾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