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拳後，君然像是變成了一尊石雕般，一動不動。

封炎勾了勾唇，與君然對視了一眼。君然公然是一點就通。

他的眸底覆蓋著一層寒冰，掩住了冰層下澎湃活動的情感。

君然最清楚封炎在朝堂上的難堪處境，天子一向對安平和封炎母子非常顧忌，封炎部下悄悄養了私兵也不希奇，但這裡是北境，封炎能在這個時候趕到北境，就意味著，靈武城被攻陷的軍報一傳回都城，他就解纜了。

君然的心跳突然加快。

他彷彿看出了君然在想甚麼，自傲地說道：“我千裡迢迢地趕來這裡，當然不是為了送命！”

“巡查隊以百報酬一隊，會一共派出十二隊，每次都是從北城門解纜，線路是從北朝西，再顛末靈武山腳……繞靈武城外一圈後，再回到北城門。”

那頭顱上的頭髮混亂地披垂下來，把他的臉粉飾住大半，氣候熱，這個頭顱早就開端敗北生蛆，吸引了很多蒼蠅“嗡嗡”地圍著頭顱飛著……

灰衣青年把阿誰沉甸甸的沙盤放在了窗前的紅漆雕花案幾上，然後對著封炎抱拳施禮後，就退下了，合上了門。

不知何時，阿誰院子裡的燭火就燃燒了，全部宅子都完整墮入一片黑暗中，直到拂曉到來，朝陽再次冉冉升起。

“在我來北境的路上，我已經命人進了靈武城查探……”

燈籠那邊又響起了飛蛾的撲扇聲，那隻飛蛾不知何時追逐著火光鑽進了燈罩中，翅膀扇得更快了。

君然深吸一口氣，神情安靜下來，決然回絕：“不可。”

封炎抬手，“啪啪”地擊掌兩下。

封炎又是勾唇，直白地說道：“我有一千人能夠用，另有一千杆火銃，如果打算好的話，我們定能夠搶下王爺的屍首。”

跟著，又是“吱呀”一聲，房門再次翻開，阿誰穿戴灰衣短打的青年出去了。

砰砰砰！

“你去拿靈武城的沙盤。”封炎叮嚀道。

出去巡查的一隊北燕兵士定時返來了，百來個身穿鎧甲的兵士們黑壓壓地堆積在北城門口。

君然聽著越來越專注，漸漸地，他完整沉著了下來。

君然的雙目瞪得更大，神情龐大。

他也抬手，右手的食指指著沙盤的一處，必定地說道：“你，是籌算在這裡把人截下來嗎？”

他本來暗淡的眸子曉得現在纔像是燭火滋地被撲滅普通，有了些許的光彩。

他不能把封炎也牽涉出來。

封炎勾唇笑了，那雙敞亮的鳳眸中精光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