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首一口飲儘杯中之酒。
現在的安平長公主府還是燈火透明,府外又有錦衣衛的火把照亮了四周,彷彿這夜空中指路的北極星般。
身穿大紅色麒麟袍的岑隱就站在一邊,當時明時暗的燭光在他俊美的臉上投下了詭異的暗影,紅豔的薄唇似笑非笑地微微翹起。
程訓離猶不解氣,斥了一句。
那些下人叫叫喚嚷的朝府中的各個院落四散而去,跑去告訴府中的主子們。
天子的眼神在如白天般的燈光中愈發幽深。
但是這一次,她是親眼所見。
現在,聽岑隱這麼意味不明的一說,又瞧他的神采雲淡風輕的,端木憲內心稀有了,曉得應當冇甚麼大事。
冇人請程訓離坐下,程訓離也不覺得意,奉迎地對著端木緋又道:“四女人,您要不要接著聽戲?”
天子氣得誰都不見,隻留了岑隱在禦書房裡說話。
但是,他前麵的話還冇出口,就見岑隱含笑道:“端木大人,你先歸去吧。”
程訓離皺了皺眉,子月安閒地說道:“我去讓人再備些點心茶水。”
說著,端木憲的眉峰微微隆起,想到了甚麼,道:“那本官先告彆了。本官那大孫女聽聞公主府被封,也趕疇昔了,但願彆惹著了錦衣衛纔好。”他得從速出宮,趕去看看。
岑督主的mm當然是他們錦衣衛的小祖宗,這如果被嚇著了,就不好了。
宮門外,還稀有十個東廠番子候在那邊。
程訓離抬手做了個手勢後,他身後的錦衣衛們就停在了花廳外的屋簷下,分紅兩排站在了花廳門口,一手搭在腰上的繡春刀上,一個個臉孔森冷。
大部分人都不敢看下去,趕緊回府,一個個緊閉府門,跑去通稟各自的主子。
“魏永信如此膽小包天,連北境的糧草都敢下瀉藥……朕實在是寢食難安啊!”
燭火也不再搖擺。
內裡的天空已經閃現灰藍色,禦書房裡點著幾盞八角宮燈,清冷的晚風透過半敞的窗戶吹了出去,風鑽進燈罩裡,吹得燭火隨風搖擺,四周時明時暗。
“長公主殿下,無宸公子,封公子……”程訓離笑吟吟地對著世人拱了拱手,一一見禮,“端木四女人。”
岑隱不是護著端木家的小丫頭嗎?!
那必定是岑隱。
李太夫人彷彿著了魔似的直愣愣地看看公主府閉合的大門,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說不出是何種滋味。
岑隱的薄唇微微翹起,那魅惑的眸子裡流光溢彩,看來表情不錯。
各府都隻假裝不曉得魏府被抄的事,恐怕一不謹慎引得岑隱曲解,乃至肇事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