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令夏月眼底掠過一絲懼意，但很快便道：“怕，可如果不是娘娘，奴婢早就已經活活餓死了，能多活四年，已經算是賺了。”

想到此處，夏月抓住慕千雪的手，吃緊道：“娘娘，趁著現在陛下還冇對您如何樣，快逃吧，逃得遠遠的，永久都不要返來！”

四年前的夏季，都城發作了小範圍的饑荒，夏月連著幾日都冇討要東西吃，又餓又冷，暈倒在慕千雪送嫁的步隊前，慕千雪不幸她，便讓人將她抬上馬車，醒了以後又喂她東西吃，令夏月撿回一條命；夏月感念慕千雪拯救之恩，便跟在她身邊當差。

“不要！”夏月冒死點頭，“陛下技藝高超，您殺不了她的，反而會提早招來殺身之禍，娘娘，奴婢求您了，逃吧，不管如何樣，總另有一線朝氣！”

“我曉得。”慕千雪的神采還是一如剛纔那般的安靜，彷彿是在說彆人之事，夏月抹了把淚，迷惑地望著慕千雪，“娘娘，您不驚駭嗎？”

慕千雪扶著她起來，淡淡道：“怕又如何，他們會放過我嗎？”

除夕之時，蕭若傲定了年掉隊攻燕國，慕千雪便讓夏月收起兩箱煙花，說是等蕭若傲得勝返來之時再放，哪知……蕭若傲最後滅掉的倒是南昭。

慕千雪微一點頭，道：“我記得去歲除夕之時，外務府送來的煙花還剩了一些是不是？”

“你儘管去拿來就是了，快去。”在慕千雪的催促下，夏月隻得去取了煙花來，滿滿兩大箱，內裡整齊的擺列著一個個煙花，幸虧當時慕千雪嫌費事，冇有將煙花送回外務府。

慕千雪盯著她清透的眼眸，輕聲道：“但如許一來，你會死的，不驚駭嗎？”

慕千雪掙開她的手，走到供在花梨木步步錦支窗前的雙耳方瓶前，內裡供著淺粉的合歡花，花瓣粉軟輕巧，在照落入殿中的春陽下，曼曼如飛羽，披髮著如有似無的淡雅暗香。

“合歡”寄意“言歸於好，百口歡樂”之美意，也常常意味著伉儷恩愛，兩兩相好。

慕千雪痛苦地閉一閉目，“都去拿來。”

慕千雪緊緊攥著一朵合歡花，待得放手之時，剛纔還盈盈如一朵粉雲的合歡花已是變得不成模樣。

蕭若傲曉得她喜好合歡花，便在昔日的王府中遍植此樹，即位以後，還特地命人將那些樹全數移植到宮中，承諾每一年都要與她共賞花著花落，直至他們漸漸老去。

想著剛纔萬象殿上蕭若傲的無情，夏月淚頓時又下來了，如何也不想明白，為何事情會變成這個模樣，明顯這四年來，陛下對娘娘疼到了心尖上，每次娘娘抱病的時候，都是陛下整夜整夜衣不解帶的照顧，成果……不但這統統都是假的，就連娘娘統統的嫡親之人，也都死在陛下的屠刀之下，她不管如何都不能瞭解，陛下怎能狠心到這等程度；現在是廢中宮之位，下一步，恐怕就要娘孃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