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不過中人之姿,但這一笑之下,眉眼彎彎,唇角微翹,恰如春花初綻,倍添明麗。
菜肴很快上桌,二人夾起豆腐嚐了一口,旋即幾次下筷,恰如風捲殘雲普通,將飯菜吃得精光。
男人聽了長歎一聲,看向快意的眼中不覺多了一絲暖意:“傻孩子,我既將你接來,便是已經想好,要好生照顧與你。你娘現下病著,身邊還帶著你mm,又僅靠你爹爹留下的微薄積儲餬口,你若歸去,日子難道更加艱钜……罷了,母舅曉得,你在家中之時,父母對你也是心疼得緊,這些光陰跟著我,也當真委曲你了……”
春曉聞言又是一驚,思忖半晌,硬著頭皮鑽出荒草,囁嚅著問道:“你,你是何時發覺的?”
男人又連著飲了兩杯,這才感喟著說道:“老闆娘,你有所不知,我這甥女生就不甚平常,若要嫁人,隻怕要頗費一番周折……”
說完,他躑躅而去,神情甚是凝重,春曉思忖半晌不得方法,目睹著天氣將黑,想著店裡不會再有客人,便仍用布巾遮住容顏,跟蘇子恒簡樸交代兩句,直奔春華現下居住的板屋而去。
望著她突然變得有些淒苦的背影,春曉心中利誘,正要上前扣問,蘇子恒卻在身後輕咳一聲,沉聲說道:“春曉女人,那些悲傷舊事,還是不要再提了罷……”
春曉在簾後看得清楚,不由悄悄納罕。聽男人的語氣,對那女娃並非漠不體貼,但看他的舉止,卻又很有冷淡之意,彷彿恨不能將她就此撇下不管。
略一思忖,春曉悄悄喚花秀雲過來,將一碗清粥遞到她的手上:“花姐姐,我看那孩子甚是不幸,這粥也不值甚麼,你且拿去讓她多少墊墊吧。”
說到此處,他向牆上的餐牌望望,暖和問道:“快意,你想吃些甚麼?家常豆腐可好?”
說到此處,兩行清淚順著快意的臉龐蜿蜒而下,男人連連感喟,斟滿酒杯,一飲而儘。
他們走後,花秀雲在桌旁寂然坐倒,久久不語。
春曉心中一動,欣喜問道:“春華,你,你已經想起我了,是不是?”
接著出去的是一名中年男人,身後還跟著一個怯怯的女娃,她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生得一副平常模樣,眉尖微蹙、麵帶笑容。
筍片火腿上桌以後,花秀雲遵循春曉所說,微淺笑道:“這筍片滑爽利嫩,火腿綿密暗香,配著上好的湯頭,清口暖心,竟是最能安撫人的,二位請嚐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