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羞惱,仆婦又氣定神閒地說道:“隻是有一樣,聘禮中有根白玉簪,乃是我們夫人的敬愛之物,但願您能勸動蜜斯,儘快償還……”
仆婦依言坐下,淡淡一笑:“我們夫人說了,您家蜜斯的品德是她看好了的,可惜天意弄人,或許春曉蜜斯必定與我家二少爺無緣……但不管如何說,我們陳家本應風風景光地來迎親,此次蜜斯會被賊人擄去,與陳家的失誤也不無乾係,是以,遵循我們夫人的意義,婚事固然不成,聘禮能夠還是留在您家,權當一點小小的賠償。”
吃過早餐,楊氏帶著自家的三個孩子出門趕集,春曉得了空,便打發春華去內裡玩耍,本身和叔父在堂屋裡盤點陳家的聘禮。
本已有些含混的袁瑞隆頓時展開了眼睛:“你說甚麼?你何時拿著那算盤去了當鋪?”
袁瑞隆急出一頭熱汗,他站起家來,向著仆婦連輪作揖:“嬤嬤莫怪,我這侄女前日受了驚嚇,還請嬤嬤看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千萬莫要與她計算……”
楊氏見了春曉的裝束,天然又陰陽怪氣地搶白了幾句,春曉隻是低頭做事,並不睬睬。
春曉此時再也聽不下去,她顧不得很多,翻開房門,幾步走到仆婦麵前,將手中的玉簪遞上,傲然說道:“煩請嬤嬤歸去轉告夫人,夫人既喜好這根梅花簪子,想必亦會喜好那歲寒三友的高潔風骨,須知我們平常百姓,即便出身寒微,但於時令無損。玉簪原物償還,其他東西,也勞煩這位嬤嬤一併帶歸去吧。”
袁瑞隆受寵若驚,連連擺手:“那裡,那裡,您言重了,都是我家侄女無福……快坐,快坐。”
此時,正房以內,楊氏正喋喋不休地給丈夫吹枕邊風:“這麼好的婚事,竟然會被山大王搶親,我看春曉這丫頭不是個福星。舒愨鵡琻退還彩禮還算小事,大不了將大哥留下的那隻鑲金算盤賣了,客歲當鋪的何掌櫃不是還開出了一百兩的高價麼?但這災星賴在家裡不走,隻怕今後還會肇事……”
仆婦此時卻笑了出來,她高低打量了春曉幾眼,忍不住點頭讚道:“春曉蜜斯不但樣貌出眾,脾氣也特彆得很,老奴本日受教了。”
睡夢中的春華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子,春曉倉猝翻身坐起,悄悄拍哄了一會兒,見弟弟睡得沉了,才穿好衣服走出房門。
楊氏見她出來,氣哼哼地扔動手中的雞食盆,扭身進了女兒的房間。
說完,她微微沉下臉來:“既是如此,聘禮我們就帶歸去了,陳龍、陳虎,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