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心疼糧食,便將篩蘿刷洗潔淨,細心篩出兩碗白麪,接著加水和麪,擀成又長又細的麪條。
再看秦伯,他竟像是疇前做熟了的,行動又穩妥又敏捷,春曉見了悄悄納罕,看他不時抬起衣袖擦汗,便去廚房燒了水,沏了一大碗熱茶送到他的麵前。
轉頭看看秦伯,她接著說道:“隻是秦伯與我非親非故,他家中另有老婆仆人等待,先生且準了他歸去吧。”
他旋即收起笑容,向窗外略張了張,轉頭叮嚀道:“如此,你便去院中替了那工匠吧,他們忙了大半日,卻連半麵圍牆也未砌好,我那裡來的這很多閒散銀子讓他們糟蹋!”
春曉聞言一怔,思前想後,隻得輕咬櫻唇,恨恨說道:“罷了,念在你醫好春華的份上,我就奉養你這三月!”
馮金庭不假思考,脫口說道:“西配房現在正空著,本來也是給傷者籌辦的,你們本身疇昔便是。東配房雖放了些雜物,卻也是能住人的,這位老伯就委曲些,住到那邊去吧。”
馮金庭卻輕嗤一聲,撇嘴說道:“春曉女人不必動氣,你既不甘心,馮某也不會勉強,隻是還請女人想好,你弟弟接骨後需求臥床靜養,稍有差池,便會前功儘棄,叨教女人,方纔各種,你們可受得住重來一次麼?”
春曉聽了又是驚奇又是打動,馮金庭站起家來,大笑著說道:“現下的人都如此樸直仗義麼,這世道公然分歧了……”
馮金庭眼皮一挑,還未答話,秦伯已經上前見禮說道:“我既受了仆人之托,天然要與春曉女人共同進退,馮先生,您如果有甚麼活計,固然叮嚀便是。”
馮金庭見狀大喜,他走到門口,向那兩位工匠大聲叫道:“馮某業已另請高超,你們不必再做下去了,就此散了吧!”工匠對視了一眼,年青些的哈腰清算東西,年長的那位則歎了口氣,無法說道:“馮先生,您年年如此,今後還是莫要再找我們來了,這活計做到一半,弄得我們收錢也不是,不收錢也不是,恰好您還對我們有恩……”
再次出乎她的料想,廚房裡菜蔬米麪一應俱全,單是白麪就有三袋之多。恰是夏末,翻開的那袋麪粉有些受潮了,模糊能看到內裡的小肉蟲,一旁的菜蔬更是大多打了蔫,看來放在那邊已經很有些光陰。
秦伯垂首不語,春曉卻氣得站起家來,瞪眼著馮金庭:“馮先生,春曉敬你醫術過人,你既醫好了春華,我們姐弟天然非常感激。但你如何竟恃才放曠,對我們呼來喝去,視旁人如糞土草芥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