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不再看楊氏的神采,回身顧自走了出去。楊氏在她身後氣得連連跳腳:“好,好啊,你現在成精了,也成了能做主的人了……”
望著堆了半個院落的精彩竹器,李嬸歡暢地笑道:“這些隻怕兩車都裝不下,春曉,正月二十纔會開集,你熬了這些光陰,身子都清減了,現在竹篾又所剩無幾,我們乾脆歇一歇吧。”
吃過一餐四菜一湯的年夜飯和兩頓菜多肉少的餃子以後,袁家又規複了清粥小菜的餬口。但孩子們有點心、花炮和糖,倒也一個個興高采烈,楊氏顧忌正月裡的風俗,固然神采不睦,卻也一向忍著,是以春曉姐弟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心。
楊氏伸著懶腰走進廚房,看到盤中一顆顆圓潤敬愛的小湯圓,忍不住納罕道:“這是你做的?咦,客歲時,你還隻是煮出了一鍋糯米糊糊呢……”
春曉倉猝“噓”了一聲:“彆嚷,讓嬸孃聞聲了,更要找叔父的倒黴了。”
在當代時,田錦華都是去買現成的速凍湯圓,或者在幾家老字號買手工搖製的大顆元宵,現在隻是有樣學樣罷了。
李嬸勉強笑笑:“我去不慣那樣的熱烈處所,還是你們去吧。燈市人丁龐大,春華年紀小,你可要好生護著他……”
回到家裡,想著今後的生存有了下落,又惦著第二天晚間的燈市,多日未曾好好歇息的春曉竟然一夜無眠。空熬了兩個時候,她乾脆披衣而起,走進廚房去包湯圓。
從月朔晚間開端,春曉按例每日到李嬸家編織竹器,她編半宿睡半宿,到了正月十四,竟然積累了十多個荷花竹簍和八隻葵花竹筐。
月朔淩晨,袁瑞隆將幾個孩子叫進堂屋,讓他們端莊八百地叩了頭,然後慎重其事地從懷中摸出五小串銅錢,每人手裡放了一串。
楊氏頓時瞪圓了雙眼:“你這丫頭真是反了,連家裡雞蛋的主張也敢打,那但是我一向攢著要去集上換錢的!”
天氣方纔擦黑,袁春彩就嚷嚷著梳頭換衣,恨不得立即趕到燈市上去。春曉回到房中,也將頭髮重新梳過,並換上了那套藕荷撒花的衣裙,略一思忖,又在唇上微微點了一些胭脂,將那支素銀髮簪插入發中。
通向鎮南燈市的主路上人流如織,不時有人向春曉投來非常的目光,另有一些大姐大嬸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處,交頭接耳、指指導點,神情非常不屑。
袁瑞隆淺笑點頭,接過蛋羹嚐了一口,由衷讚道:“又香又滑,實在好吃,這香醋也點得恰到好處,我現下感覺胃口開了,整小我都好似精力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