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纔的一幕，春曉心中痛苦，顧不上跟他辯論，隻是淚水簌簌而下，男人被她哭得煩躁，思忖半晌，回身便走，春曉卻不知哪來的膽量，驀地拉住他的衣袖，非常委曲地問道：“你如何會去那邊？你，你常去那種處所麼……”

很快到了下次闤闠，這回的買賣卻更加暗澹，春曉在攤前坐足了三個時候，卻隻賣出去一隻竹簍，人們絡繹不斷地從她麵前顛末，卻對滿目竹器視而不見。

春華先將當日所學複習了一遍，這才發覺姐姐神情有異，趕緊靠近春曉身邊，輕聲問道：“姐姐，你如何了？但是那裡不舒暢？”

春曉搖了點頭，感喟著說道：“實在不成，我隻得再走遠些，到旁的城鎮去探一探……”

男人聽了麵色微變，嬌雪看出些許端倪，趕快扯了扯梁媽媽衣袖，兩人端方站好，笑著行禮道彆。

那媽媽漫不經心腸向春曉看了一眼，立時張大了塗得血紅的嘴巴，她忙將手裡的瓜子胡亂塞給嬌雪，快步走到春曉麵前，高低打量半晌，堆起滿麵笑容：“喲，這位女人好生麵善，你本年多大啦？到老身這兒來，但是要謀事做麼？”

他徑直走到春曉麵前，將包裹遞上：“這內裡是些蘿蔔和辣椒的菜種，我找人就教過了，這兩樣現下恰是播種的時候，待到夏季，便可菜蔬不愁了。”

見春曉不明就裡，一旁的紅寶倉猝為父親邀功：“春曉，我爹爹現下已然不打劫了，他為了你……”

身後傳來梁媽媽焦心的聲音：“哎，女人，就算你我無緣，出去坐坐也好啊……”

見紅寶一味纏著姐姐，春華瞪了他一眼，起家將院門翻開，半晌以後，齊楓宇閃身進入，手中還提著一隻小小的包裹。

春曉聽了有些難堪：“紅寶，我已有些光陰未曾買肉了，嗯……烙些蛋餅給你吃可好？”

院中另有很多疇前剩下的竹器，春曉手上的活計少了，乾脆每天中午都去給春華送飯，看哪家孩子吃得寒素，便多做些分給人家，一來二去，秦先生也對她有了些印象，一次趕上急雨，還讓自家夫人出來給春曉送過一把油紙傘。

春曉勉強笑笑，俄然想起甚麼，滿懷但願地問道：“春華，我看你們學館瑣事甚多，秦夫人現下又身子不便，先生可曾提過要雇人打理麼？”

春曉吃驚昂首，暴露梨花帶雨般的清麗容顏，男人見了眉頭微皺，口氣卻更加冷硬：“身為女子，整日拋頭露麵、瘋瘋顛癲，將來若真出了事，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