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任由他拉著，心神恍忽地向前走去，走出幾步，又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你叫甚麼名字？此處，此處便是你的故鄉麼？”

刀尖堪堪插在那塊豬肝中間，老闆此時已然嚇得麵色發白，老闆娘瞪著眼睛看了男人半晌，咬牙說道：“此事算作小店的錯處便是，不知二位兄弟想要甚麼賠償？”

春華遊移了一下，悄悄點頭：“也好，剛好今晚的謀生也做得了，我這就要趕歸去陪爹爹用飯……”

老闆娘氣得身材微顫，思忖很久，卻隻能輕歎一聲，回身向櫃檯走去。

春華得了嘉獎，不由又卸下了幾分防備，主動伸手拉住春曉，暖和叮嚀：“前麵有好大一片河泥，你好生跟著我走，免得滑倒，弄汙了衣裳。”

見老闆娘精力抖擻、一臉奉承，與方纔判若兩人，春曉暗自苦笑，正籌算結賬走人，男人中的一個俄然將酒杯重重墩在桌上：“老闆娘！你這豬肝已然餿了，還美意義端出來待客麼？”

春曉隨便揀張桌子坐下，怠倦答道：“我要住店，大姐，勞煩您幫我找間最便宜的客房罷。”

聽到“姐姐”二字，春曉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她掩開口唇回回身去，半晌才勉強擁戴道：“是麼……你，你真是個孝敬的好孩子……”

先頭那名男人此時嘿嘿一笑：“這個簡樸，隻要老闆娘將店裡的現銀儘數取來，再送我們兄弟一罈好酒，你們伉儷二人給我們賠個不是，方纔各種便可一筆取消。”

老闆娘轉頭看看，冇好氣地回道：“現在隻要饅頭了，店裡現下隻得你一個客人，女人且姑息些吧。”

春曉苦笑一下，接著說道：“'雨順'二字宜雅宜俗，當真是個好名字……不知你爹爹以何為生？”

她隨即微閉雙目，一邊極力平靜，一邊安撫本身，不管如何，春華尚在人間，並且無病無傷，已經算得一個天大的好動靜，至於弟弟何時能夠規複影象，姐弟相認，聯袂返鄉，也隻能心胸希冀、放心等候罷了……

走進堆棧，廳內隻要一名體型胖大的中年女子支著下巴坐在櫃後打盹，看上去彷彿恰是店裡的老闆娘。

說著，她氣鼓鼓地瞪了丈夫一眼：“你還傻站著做甚麼？堂堂一個大男人，還不如人家小女人見地多、膽量大，還不快去廚房再炒幾個菜，待會兒好好接待仇人！”

思來想去，春曉決定先去春華所說的堆棧投宿，天亮以後再作籌算。

見打算穿幫，兩名男人不再戀戰，罵罵咧咧地站起家來，顛末春曉身邊，投來幾道凶惡目光，隨即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