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墨聽了不覺發笑：“說得動聽，你善於的事情，怕是隻要吃喝拆台吧。哦，是了，另有與這阿黃整日玩耍……”

吳墨看看春曉手中衣物，忍不住出言建議：“這幾件都是往年府裡嬤嬤們穿過的，色彩暗沉不說，款式也太舊了些，裡頭另有丫環們未曾穿過的，女人還是選些新奇的吧。彆的，此處風勢淩厲，皮裘也需拿上一件……”

春曉愈發駭怪：“四夫人？！那不就是你家蜜斯的姨娘了麼？她，她如何會……”

春曉聽了點頭說道：“是麼？我倒感覺還好……或許，這些衣服更襯我現下的表情吧……”

聽他又提到“客歲”，春曉不由微皺雙眉：“客歲？客歲你們為何來此？”

吳墨低低歎道：“我家大夫人早逝，蜜斯又是老爺與大夫人的獨生女兒，是以老爺對她甚是心疼，即便率性胡為，也未曾說過半點不是……”

吳墨麵上閃過一絲黯然，低聲答道：“內裡詳情我也不甚清楚，隻是聽聞四夫人失手打碎了蜜斯的玉鐲，而那玉鐲乃是大夫人臨終所留，蜜斯一怒之下，便將四夫人送到這裡來了……”

春曉聽罷無語唏噓，那位四夫人也算身份高貴，但是繼女一聲令下，便被送到這苦寒蕭瑟、與世隔斷的處所，最折磨人處，便是整天煎熬，看不到絕頂，日複一日，終至借病輕生，想來好不成憐！

他旋即望望春曉，展顏笑道：“但是你當真都雅，嬤嬤們塗塗的衣服穿在女人身上，竟也紮眼得很……”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將屋門緊密關上。房內此時暖意融融，坑洞中柴草劈啪作響，但四下並無人聲，想起在此枉死的吳家四夫人，春曉還是不由打了個寒噤。

吳墨依言出門而去，春曉走到近前，望著阿黃那雙圓溜溜、濕漉漉，彷彿頗通人道的烏黑眼睛，不覺也心生垂憐，向一旁為它細心梳理外相的吳硯說道：“你如何認得阿黃？它在村中可有人家收留？”

見春曉眼中含淚，吳墨略一思忖，回身將木箱翻開，指導著說道：“袁女人，此地甚是酷寒，我們帶了很多厚重衣物，請女人過來看看吧。”

春曉聞言一怔，旋即很有震驚，思忖很久，含淚笑道：“多謝你，阿硯，我定會好好活下去……”

春曉勉強笑笑，下認識地轉頭看看屋內，將脖頸處的毛領係得更緊了些。吳硯見狀明白過來，安撫說道：“女人莫怕，我家四夫人並非死在這間房中，當日傳聞她身子不好，我家蜜斯便命我們將她移到東配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