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艙房，隻要那位老船家站在船頭撐船，春曉心下稍安，見禮說道：“大伯，我想借您的爐火一用，請您行個便利吧。”

見春曉還要對峙，他板起麵孔正色道：“仵作早就回家歇息了，女人既然是來認屍，那屍首反恰是跑不掉的，您還是先請回吧。”

摸摸袖中的荷包，付過租船的用度以後，現在隻剩下了那塊碎銀和戔戔幾枚銅錢，春曉咬了咬牙，領著弟弟走進堆棧。

這間客房潮濕陰暗，窗戶也是壞的，幸虧床榻還算乾淨，春曉點亮油燈，先去打了洗臉水，想起來時路過的那間包子鋪，便叮囑春華待在房間歇息，本身則出去買晚餐。

說完，他腳尖輕點，竟然騰空而起，三兩下便到了河岸之上。春曉目瞪口呆地看著麵前的統統，隨即想起甚麼，倉猝大聲喊道：“喂，你究竟把這位小哥如何了？喂！喂！”

春華不美意義地點點頭，春曉起家端來麪碗，那素麵早已粘得不成模樣，她略想了想，向春華笑道：“臨出來時，我裝了幾隻雞蛋在身上，煮荷包蛋給你吃可好？”

年青船家聽了，趕緊將鐵鍋端下，也顧不得燙，麵紅耳赤地快步走開。

又在水上走了整整一天，傍晚時分，春曉姐弟終究到達了南池縣。

昂首望望天氣，陳虎誠心勸道：“袁蜜斯，天氣不早，您一個孤身女子多有不便，不知蜜斯現居那邊，小人送您歸去吧。”

春曉輕嗽了一聲，船家轉頭看到她，驚得跳將起來，隨即發明米粥已經撲得到處都是，趕緊伸手去掀鍋蓋，成果被燙得連連跳腳，麵色紅得更甚。

又要省錢，又想著讓弟弟吃飽，春曉策畫了半天，買了兩個饅頭、兩隻包子，熱熱地抱在懷裡往回走。她一邊低頭趕路，一邊悄悄悔怨，出來時過分倉猝，隻負氣般地拿了楊氏幾枚雞蛋，竟冇想到烙幾張麪餅帶著，成果還要為了這些吃食費錢……

她旋即將腦中的瑰麗動機儘數揮去，重拾鬥誌，不平氣地辯駁道：“說甚麼防備之心，所謂'疑人不消、用人不疑'，我既已上了他的船，那裡另有防他的事理？清楚是你過分冷酷猜忌，剛愎自用，我說你此人是不是自小貧乏家庭關愛啊。舒愨鵡琻”

春曉聽了恍然大悟，本來是那日來討還聘禮的陳家家仆……心中的獵奇寶寶忍不住探出頭來，她脫口而出：“你如何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