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叮嚀李嬸去請賀青牧和老夫人,待首要人物都參加後,她緊盯著那郎中,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作假也要作得像些,彩月姐姐如果當真出了這很多鮮血,現下還能有力量哭叫麼?”
見他們伉儷甜美高興,春曉微微紅了臉,她走到一邊挽住李嬸,剛要說話,驀地對上老夫人核閱的目光,隻覺身上一寒,不由打了個顫抖。
想著此處或許是個是非之地,春曉正思忖著告彆分開,李嬸卻拉住她的手,衝動地說道:“哎呀,春曉,我竟不知你的醫術如此精美,此次真是多虧了你……”
兩人相對而坐,聽春曉講完家中的變故,李嬸沉默很久,幽然歎道:“事到現在,你也隻得想開些罷了,要讓我說,離了阿誰狠心的婆娘,你們姐弟日子或許反而好過些,隻是苦了你那誠懇叔父了……”
春曉並不氣惱,淡淡地反問道:“先生或許確是診脈的妙手,隻是我另有一事不明,依先生看來,這床榻之上的血跡,當真是人血麼?”
見春曉沉默不語,李嬸趕緊插出去圓場:“親家母,春曉她平素辦事低調,我與她相鄰住著,也不知她有如此本領,想來大半是家傳的技藝,恐怕不便明說吧……”
春曉一時語塞,總不能答覆說,因為她熟知人血的味道和觸感,感覺那血很不仇家,並且手測子宮底的位置與孕周基秘聞符,彆的,目測彩月的體重不超越90斤,而按照床上的血跡範圍預算,出血量起碼有1000ml,彆說大聲哭叫,恐怕早就休克了之類的吧……
那郎中頓時變了神采,一旁的仆婦也身子巨震,趕緊低下頭去。舒愨鵡琻
這時,彩月驚魂普定,忽覺肚腹處悄悄動了一下,她握緊丈夫的手,凝神感受了半晌,又覺出兩下胎動,不由喜得淚珠漣漣:“官人,這孩子,這孩子方纔踢我了……”
郎中微微一愣,向床榻上的血跡看了一眼,心虛地低下頭去,卻仍嘴硬回道:“這位女人實在魯莽,於醫者而言,診脈乃是一等一的大事,你連少夫人的脈象都未診查,怎能就此妄下結論呢?”
春曉對付地笑笑,一旁的老夫人卻輕嗽一聲,沉穩說道:“這位女人,你今次對我們賀家有恩,老身甚是感激,不知可否移步花廳一敘?”
房內寂靜了半晌,郎中張口辯道:“女人何出此言,老朽固然鄙人,但家中世代從醫,對本身的醫術還是有些掌控的。少夫人俄然見紅腹痛,並且脈象微小沉細,清楚便是小產的症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