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安撫春華,春曉表麵老是做出平靜的模樣,內心卻有著風雨飄搖般的苦楚與無助,等楊氏帶著後代去了唐掌櫃處,她和春華如何辦呢?這座叔父窮其平生辛苦得來的宅子,還能原樣儲存麼?如果分開鬆福鎮,他們姐弟又該何去何從……
男人有些急了,他向前逼近一步,聲音也大了起來:“你這個女人如何如許剛強,南池縣稀有百裡之遙,你一個孤身女子,還帶著年幼的胞弟,你……”
那人愣了一下,皺起眉頭思考半晌,伸手從袖中摸出一個銀錠遞了過來:“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再對你用強。如此,這些銀子你拿著做川資吧。”
他的麵色本來偏黑,現在模糊透出紅色,更顯出一種敬愛的羞窘。但是春曉眼下實在偶然賞識這位三番四次本身奉上門來的帥哥,她感激一笑,有些難過地答覆:“多謝中間美意,但隻要一日未得叔父死訊,春曉就要多等一日,我叔父他為人馴良,善有惡報,我總想著,他應當不致走得如此慘痛……”
他的身影很快消逝在風雨中,春華仰起臉來望著姐姐,半是獵奇半是傾慕地問道:“那位大哥哥是誰?他長得好高啊……”
正在狼狽蒼茫,遠處飛騎趕到,一個青衣男人翻身上馬,徑直走到春曉麵前。他凝睇著她的雙目,低聲問道:“袁春曉,我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隨我上明月山?”
春曉痛苦地笑了,她果斷地搖點頭:“不,我不去。”
隨後,春曉轉向楊氏,隻是定定地望著她,卻遲遲冇有說話。楊氏被她看得發毛,先自叫了起來:“你,你看我做甚麼,我反恰是不會去的!”
院門開處,春曉看到了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倒是阿誰明月山上的山大王。
夜闌人靜,春曉雙手托腮坐在院中,隻覺滿心蒼茫空寂。正在憂愁,忽聽院門被誰輕叩了兩下,她心中一驚,想著現在袁家也算孤兒寡母,莫不是有人起了歹心?
春曉仍盯著她不放,俄然大聲說道:“嬸孃,現在我要出門,您還不把那侵犯的銀錢還了我麼?”
春曉將這統統都看在眼裡,不由在內心悄悄感喟,之前隻知春彩嬌縱放肆,將她與楊氏劃作一類,現在看來,倒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子……
楊氏聞言大驚,唐掌櫃待要發作,眸子轉了兩轉,又將肝火壓下,他並不睬會春彩,隻是轉向楊氏說道:“巧雲,此事是我考慮不周,現在恰是風口浪尖,我們先多少避避嫌吧。舒愨鵡琻你且放心度日,過些天我再來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