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墨正忙著將箱子從車上搬下，見春曉麵露疑問之色，看了吳硯一眼，沉聲說道：“阿硯，袁女人穿得薄弱，你先扶她出來歇著吧，火炕也得早些燒熱纔好。”

吳墨走後，車廂裡刹時溫馨下來，春曉乃至能聽到雪片落在車頂的輕響，另有遠遠坐在一角的吳硯稍顯侷促的呼吸。

不知是生性內疚，還是已然看破了春曉的企圖，吳硯此時乾脆將頭轉向窗外，沉默不語。

春曉聞言一驚：“如此說來，你們簽的便是賣身契了？那此生此世，與家裡的父母兄弟也再不相見麼？”

春曉吃驚昂首：“你，你要對春華做甚麼？”

春曉不再掙紮，也不再說話，心頭千迴百轉，想的都是陳鬆朗昔日模樣，痛苦絕望，近乎癲狂。

春曉凝睇雪景半晌，微微皺起眉頭：“你家蜜斯恨我入骨，如何待我都不奇特，但是你們兩個莫非也要一同留在此處刻苦不成？”

吳寶嫣聞言輕笑：“姐姐有所不知，分開此處以後，你便會被人帶去他鄉居住，那邊據此足稀有千裡之遙，你若真有本領，大可設法本身返來……是了，你那遠親弟弟叫甚麼來著？嗯……先前是叫'春華'，現下已經改成'雨順'了吧……”

吳墨很快返回，手上捧了一袋食品，猶自冒著騰騰熱氣。

吳墨吳硯麵麵相覷，吳墨旋即連聲推讓：“多謝女人，我們兄弟四周馳驅慣了，經常風餐露宿，並無那麼多講究……”

看看吳硯，她又接著說道：“何況看他的年紀，現下不過十六七歲吧，現在恰是長身材的時候，即便貪饞些也不為怪……”

吳墨看看春曉，從袋中揀出兩隻包子遞了過來：“袁女人，此地住民慣吃米食，那米糕飯糰又不頂餓，想來這包子大抵還略強些，你快趁熱吃吧。待晚間安設下來，我再設法尋些旁的吃食。”

吳寶嫣鬆開春曉雙手，仍舊端方坐好，冷嘲笑道：“姐姐真是心腸良善，不知在姐姐看來，痛快放手而去，和心如死灰地苟活比擬，哪個更折磨人些？何況現下朗哥哥一樣以為你已身故，為了尋到一具與你身形臉孔彷彿的屍首，我的部下不知費了多少周章……”

吳寶嫣俯身拍拍春曉臉頰，語氣突然轉為陰寒：“你說為何？你方纔也說了，你我本是雲泥之彆，你又憑甚麼與我比擬？清楚是我熟諳朗哥哥在先，清楚是我身份貴重，更能與他相配，論家世、論樣貌、論才學，我哪樣減色於你，你究竟使了甚麼手腕，讓朗哥哥隻喜好你，卻不肯顧恤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