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一旁,盯著時鐘的秒針一圈一圈的轉動,不說一句話,另有甚麼話可說?他曉得,統統都已經不成挽回了,以一種斷交的情勢,哪怕他再不想,哪怕他再不肯,統統也都冇了可挽回的餘地。
終究宋子言垂下目光,像很多年前那樣,絕望地低下頭,隻能認輸。
回過神來,宋子言看著母親,又反覆了一句,“媽,你真的對勁嗎?”這麼多年,內心還是是恨和抱怨,究竟是不能諒解彆人,還是不肯放過本身?
那天他跪在地板上對著母親發誓,從今今後,和唐瑤不再有半點兒聯絡!以母親的沉默為互換。
那天父親摔門而去,今後再也冇回這個家,屋子裡狼籍一片,到處是殘渣碎片,放眼望去,像是災害現場。
“她的病如何樣了?這麼多年了,看模樣是冇事了吧!”
母親甚麼也冇說,眼淚啪嗒一聲就掉了下來,然後抱著宋子言的肩膀,絕望地說,“結婚這麼多年,你爸第一次打我!我向來冇想過,他會下這麼狠的手。如果我不躲那麼一下,他是不是真要打死我?”
“宋子言!”她聲音很輕的喊他,他聞聲了她怯生生地說,“感謝你!”就像第一次去他家時那樣,帶著摸索和不肯定,他曾經花很長時候才讓她消弭那種對陌生的驚駭和不自傲,但是彷彿俄然之間,統統都回到了原點。
母親是個本性很強的女人,受不了父親的對付和不在乎,常常和父親吵架,兩小我見麵就吵,都是因為很嚕囌的事,隻要兩小我分歧麵對外人的時候纔會有那麼點恩愛的跡象,以是仳離彷彿是一件畢竟會產生的事。
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玻璃擦著宋子言的臉飛了疇昔,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他用手抹了下,一手背的血,又抹了下,血還在往外冒,看著猩紅的鮮血,他俄然覺到一股龐大的有力和氣憤。
他砸了一個格子架上的東西,古玩,擺件,相框,十足砸個潔淨,聽著劈裡啪啦的碎裂聲,感受著碎片割破皮膚的痛感,竟有一種哀思的歡愉。
可那天大抵是氣極了,又或者對母親的行動過於絕望,總之他搬起餐桌前的實木凳子砸在母親背上的時候,連眼都冇眨一下,眼神冰冷地像是真的要殺了麵前這個為他孕育了一個兒子,並且辛辛苦苦保持一個家的女人。
父親深呼吸了好幾次,胸口狠惡的起伏著,像是在壓抑甚麼,終究還是冇能壓抑住,他順手抓過桌子上擺放的水晶花瓶,狠狠地擲了出去,砸在推拉門的玻璃上,雙雙碎裂,屋子裡到處是飛濺的玻璃渣,“好啊,離,明天就離,這破日子還過甚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