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惜陌說得直白,無憂就算是木頭也明白了,氣得想跳起來將他一陣好打。
術離道:“我本欲隨後傳信予你,既然你本日親來親問,就省了一番周折。你細心記好,一則,那二十名聽了謠的仕子,天子定會設法撤除他們,若能護下最好,實在護不住,你也務必保得公義硯。二則,在天子召見諸侯前,務必讓朝華公主與暮月公子暗裡會會。”
無憂正想分辯,術離卻柔聲接過:“將軍都如此說了,還不快謝過起來。”
說著,他略往術離四周掃視了一圈道:“如此深夜,侯爺為何一人在此,也不著侍衛相跟。”
術離綿言細語,若對戀人般。蕭惜陌哈哈道:“好了好了,將侯爺服侍得舒心,便是對我的謝了。”
術離含笑默許,無憂似懂非懂,模糊感覺蕭惜陌看她的眼神有些輕浮,垂垂也紅了臉。
屍首落地處,離術離二人所站有段間隔。術離抬步向屍首走去,畫眉緊跟厥後。
蕭惜陌走到術離身後,目光不經意地在四周巡查一番,術離眉頭緊皺,略略加快步子向安營處去。
術離聞言停下步來,回身問道:“另有何事?”畫眉低垂視線,語氣有些酸澀:“是朝華公主的事,部屬想問侯爺,究竟作何籌算?”
畫眉正欲詰問,術離俄然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子將畫眉擋了個嚴實,極低一聲傳來:“入水。”
畫眉身子微僵,她想再留一會兒,但術離卻出言趕她。她隻得放慢了步子,盯著術離的背影,眼中是濃濃的懷念與不捨。
畫眉摸索道:“但若真能娶到公主,也一定就是好事。”術離斜睨她一眼:“以當前之勢來講,不是一定,是必然。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恰是眾目睽睽諸侯皆爭之時,我若不識時務地摻雜一腳,能不招人顧忌?”
畫眉美目腐敗:“如此說,這親還真是結不得了。但如果天子之命,侯爺要如何推拒?”
至到再聽不到腳步聲,在水中憋得將近堵塞的畫眉破水而出。
目睹術離走得遠了,她忽又想起甚麼,追疇昔道:“侯爺稍待,部屬另有一事相詢。”
術離滿口答允:“好好好,將軍肺腑忠告,我還能不聽,今後出來定會著人跟著。”說完,術離打了個哈欠:“來了好一會兒了,委實乏了,回吧。”
畫眉會心,提氣一躍,借雜草為掩,輕巧巧地滾進了河裡。
無憂微驚,這古虞侯行事公然難測,貳心機太深,即便在大宴的妄夢裡,那般危急之時,也不見他使出這一手絕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