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候後,侯府外院,皚皚白雪,點點紅梅。伯弈與術離並肩而行。
古虞侯心機之深,讓伯弈也不由暗歎。
術離固然諸多算計,手腕也不儘光亮,但他此番作為仍能分神照拂赤泉國人,不吝涉險參與除妖,又著人乘機相救,到底留了赤子之心。
伯弈深明,以古虞侯的手腕,安眾不在話下,他要的不過是再保持一段時候的假象罷了。
對赤泉侯的相邀,伯弈並不吃驚,施施然跟從侍從自侯府正殿而入。
彼時,伯弈、無憂、包子三人將將踏入侯府大街,數名侍向來迎,當頭者對伯弈甚是恭敬:“相侯多時,侯爺請迎高朋。”
伯弈靜然,術離又道:“在暮月墮夢之時,我已從無憂小妹口中得知了先生的身份。仙者無慾無求,一片淨白,凡人雖不比你們強大、無爭,但正如麵前著紅披綠的三人普通,卻也多姿多彩。”
二人冷靜走著,一時無話,身前不遠處無憂、包子與赤泉侯三人玩雪嬉笑、好不熱烈。
術離眼神清澈,目不轉睛望著伯弈。伯弈轉頭與他對視:“侯爺若真有此心,乃人界之幸。”
術離轉了話題:“先生剋日可將拜彆?”伯弈答道:“其間事已了,明日便將起行。”
迦南聽了,大笑起來,並不結實的肩膀狠狠地顫栗著:“今後時,當真再無所依,天大地大再無一脈之人。”
伯弈的俊容上略顯了些疲態:“男女情愛是真是假,是深是淺唯有當事者自知。此人間紛爭之事,自有他們的緣數,不說也罷。你去吧,為師也有些累了。”
迦南抓住無憂的肩膀,手不住顫抖,問道:“那人,你見到的那人究竟如何了?”
術離本日著月白錦緞棉袍,外披烏黑富麗裘氅;伯弈一身素白錦袍,外著烏黑狐裘,渾似與這烏黑大地融為了一體。二人皆是身形苗條、絕世風儀,隻氣質確然差異,一人溫潤如玉,一人孤傲清絕。
伯弈也停了下來,鳳目悠遠綿長:“的確可貴。”術離輕歎:“人間若能一向如此,美景便能常見。”
術離輕笑:“若人間當真冇了貪嗔癡怨,即便一向如此,必也索然無趣。”
昨日各種,伯弈雖未親見,但將心中所疑前後遐想,已瞭然八分。
伯弈淡淡道:“來迎我們的侯爺,應是古虞侯。”
阿賽婭可貴碰到與本身心性相仿的人,很快便與包子和無憂打成了一片。
伯弈淡道:“人間若能少些貪嗔癡念,或能一向如此。”
無憂並未說實言,昨日那報酬至強仙法所滅,肉身、靈魂俱已煙消雲散,連伯弈也相救不得,那另有來世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