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仲晗隻是笑，催她快上來。

在邊塞呆得久了，他們二人，彷彿與她印象中的模樣不大不異，神態端倪間都有了幾分結實爽闊，閔晨正拉著丁氏的侄子熱忱地勸酒，孫毓培雖平素不見他過於跳脫，今兒倒也放得開，正偏頭和丁氏的弟弟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甚麼，其間天然免不了推杯換盞。

“哎喲，我地乖外孫，來，讓姥娘抱抱！”丁氏也笑了，一把接過他，放在懷裡逗著，又叫明月拿好吃的把他。

連躲幾下躲不疇昔，頓時惱了，向他肋下抓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兒，一麵又要作惱，“陸仲晗你還不斷手！”

“……一正一合，大吉，禮成！”跟著喜孃的一聲唱喝，蘇瑾回了神兒，望向燭火敞亮的喜房，紅融融光自裡頭照出來，將台階上照出一條橘黃光帶，和清冷的月光相映成趣兒。

蘇瑾依言偎到他懷裡，看著他在月光下仍然微紅的臉頰輕笑，“我不知你還會耍酒瘋地。”

“陸夫人好。”閔晨晃著身子行來，孫毓培隨在厥後。

陸仲晗眼眸含笑一手嗬她腋下，“再耍給你看。”

陸仲晗原不過揹她逛逛，她一叫，反倒起了興趣，轉頭輕笑，“你敢小瞧我，讓你瞧瞧我的短長。”說罷揹著蘇瑾就跑，嚇得蘇瑾抱著他的脖子咯咯地笑，一邊拍他的背，“行了，行了，今兒是如何了，吃兩盅酒，就瘋上了。快停下！”

正十六的明月已升在東邊半空兒，將花圃裡照得一院子月白。叫常氏幾人就留著外頭候著，二人手攜動手兒，進了園子，緩緩安步在寂靜無聲的小道上。月光亮白，高高掛在天空。平素不如何起眼的蘇府花圃，此時，在月光掩映下，隻餘下縹緲的屋脊，樹木投下的班駁光影，和遠處一團團或濃或重的詩意墨色，在遠處模糊傳來的熱烈熙攘聲映托中，變得敬愛悠遠。

陸仲晗拉她的手，借起家之勢，又在她唇上一琢，似笑非笑隧道，“方纔我彷彿見你瞧旁人呢。”

這話叫蘇瑾一怔，孫記又出事了麼？因她自到了杭州極少探聽孫記的事兒，也不深知。不過，自家買賣多得他們幫襯，合當該幫，忙笑道，“天然是要幫地，要如何幫，你儘管開口。”

惹得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蘇瑾也笑，這些日子在家無事，總冇少教他如何叫人，如何敬長輩，可見還聽明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