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仲晗麵色微紅，似是吃了酒，聞言悄悄擺手，“在家中客氣？”

肖大人與那位師爺微微一怔，刹時便明白了。即便是新入宦海如何不知刑名、賦稅乃為一縣之首要事件，那另有常平倉一事呢。他這一開口，卻選了個冷僻的吏房動手……這是在給他，好讓他籌措糧食彌補缺口。

張書吏隻是哭喪著臉兒告饒。常平倉乃是官府用來存放賑災以及災年平抑糧價的糧倉。秀容縣已四五年無天災，因此這倉房內裡的存糧便顯得可有可無。按製按須知冊中所造，此時髦應不足糧二萬石，以備不時之須，可究竟上，因這些年肖大人迎來送往，貢獻下屬，亦或有官員過境等接待事件，已漸漸將倉中存糧悉數賣儘。

守城的官兵都認得他，此是便是秀容縣戶房書吏。全部衙門中，戶房差事最肥，一年工食銀雖未幾，不過十來兩銀子，但各項黑錢不竭，“糧稅佃戶”四大項，每項皆是大筆銀錢過手，因此這戶房的差事乃是全部衙門當中最讓人戀慕眼紅的，這位張書吏在秀容縣任職九年，人頭慣熟，昔日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今兒卻倉促非常，守城幾個官兵早已在一旁幸災樂禍，低低交換著。

葉媽媽與來旺一左一右陪著，與她說著話兒，趁便勸她多吃些。直到蘇瑾吃完飯，內裡仍然無動靜。便依言和衣躺到床上，未幾會兒便沉甜睡去。

蘇瑾亦向張荀擺手，“你回罷，好好照顧小青。”

這一派和樂融融的氛圍一向持續了約兩刻鐘，肖大人才自責隧道，“因鄙人有事在府城擔擱，這新舊友代之事，才緩了下來，倒誤了陸大人公乾。現下肖某已，不知陸大人想自那邊動手，覈驗交代？”

說著出了廳房，遠遠向陸仲晗施禮，“見過大人。”

蘇瑾亦在當時那起了身，在書房坐到天亮。

陸仲晗與胡師爺簽押房聽到衙役前來稟報，二人一齊笑了。叫衙役請二人出去。

二人你來我往，寒喧半晌，肖大人不提，陸仲晗亦不說，茶水換過兩遍，仍未進入正題。胡師爺立在一旁亦麵帶笑容聽著，不時與肖大人帶來的那位師爺低聲寒喧幾句。

長勝笑著搖了點頭，“不是大事兒。你回少奶奶叫她莫擔憂便好。”

他間，胡師爺已將那文書奉到肖大人麵前，“行文是否安妥，還望肖大人指導。”

“肖某因有些要事到州府公乾，未及驅逐陸大人，還望莫怪。”

小秀唇角挑了挑，卻冇說，回身去找人到張家傳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