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對著來信呆坐半晌，出了房門，和梁小青、幫工的大娘一道兒在太陽底下忙活著做新被褥，突聽內裡兩人聲音急惶，心頭驀地一跳。

梁小青囁囁兩句，回道，“可若不避開，孫萬一……萬一鬨將起來，如何是好？”

孫毓培不接話，滿腦筋都是閔晨所問的題目，找到如何。

她憑能夠隨便做決定而不必自食惡果，憑能夠事事順心……

“，”栓子和全福栓好馬匹，兩人籌議幾句，穿過倉房院落，向後院跑去，打門叫喚著。

一個月的轉眼即逝。進入三月裡，忻州城的行商多起來，街道比初來時更加熱烈。蘇瑾和阮大阮二幾人，顛末一個月的儘力，蘇記邸店終究正式開張。

“兌換？”閔晨微怔，笑起來，“兌？”

“少爺，是張荀”張茂全匆自著的窗子中看到門外來了兩人，前麵一人年約四旬，他不認得，前麵跟著的那位倒是極熟的。趕緊向孫毓培道。

孫毓培看那菜單之上，不過六葷四素幾樣主食，將票據放下，“四葷四素，來一壺酒。”

閔晨擺手，“去吧，你去”

“哈”閔晨笑了一聲，穿過城門，他纔打量了孫毓培的神采，不覺得意地笑道，“是你去了一趟歸寧府便分歧了。之前不是和我一樣地？”

蘇瑾把玩動手指，想起孫毓培有次夜裡去她家，兩人莫名其妙吵了一架，他的脾氣當不甚好……可，若躲的話，蘇瑾心中當真要有慚愧了。

“去罷”閔晨擺擺手，大大咧咧地坐下，打量這間邸店。看了一圈兒，突見櫃檯火線的牆壁上掛著幾張拚色外相，每四色拚全一塊毯子，那毛色有杏子黃，淡紫，柳青，桃紅等，共有八種色彩，並純白地盤毛，正看著，阮二剛算好一筆帳目，抬了頭，與他的目光碰了正著，轉頭看了一眼，確認他是看這毛皮，想起蘇瑾的話：這兌換皮貨的謀生乃是新事物，進店的客商不管兌換與否，極力與人講解，待名譽傳開了，這買賣自會上門兒。

這話一出，便印證了張荀的猜想，他坐下，接太小伴計上來的茶水，為張茂全倒了一杯，半晌沉吟，便笑道，“我家尚好張大叔可好？聽聞你前年前隨孫少爺去了雲貴二地，不想，才方纔過了年，便能在此處見到您。天南地北地任您走，張荀當真戀慕得緊。”

待他記錄完這些以後，有跑堂伴計給孫毓培那桌上酒菜，他順勢瞄一眼，頓時愣住，張茂全剛巧看來，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