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甚麼？”陸仲晗微挑眉頭，放了手中的茶杯，伸手去解那青布小包。

“蜜斯，你去睡會兒罷。”午餐後，常氏看她眼皮發澀，輕聲勸道。

“……你嚎甚麼嚎？相公會誣賴你麼？你給我歸去我這裡不要你管……”那大聲喝斥的聲音更大。

辦完這些事，梁小青和張荀便返來了，說常夫人得知他們送去的動靜，甚是歡暢，已派了一個家人立時去鬆江府找親身去確認陸仲晗探來的動靜。

蘇瑾發笑看向梁小青，“我們誰用這些？姚大哥又不是讀書人。你叫我來逛，也不曉得看看是賣甚麼地……”說話間，俄然心中一動，得那陸仲晗數次援手，似是並未還過甚麼謝禮。

“蜜斯……您聽我說……”身後緊出一其中年婦人，眼睛已哭得紅腫，麵帶急色。

蘇瑾三人打住話頭一齊往那邊兒看去，又一齊發笑。梁小青悄悄笑道，“哪家的少奶奶，好大的脾氣”

蘇瑾在這邊兒，瞧不見那邊的風景，聞言便無所謂的笑道，“好，即出來一回，我們也逛逛。”

蘇瑾目光避不及，和她撞了個正著。看清此人，心中直歎這歸寧府實在太小了，麵前這婦人不是潘月嬋麼？再看她身後，跟著個正在抹淚兒的中年婦人，也是那日在自家鋪子見過地。

“……蜜斯，奴婢溺斃撞姑爺，也溺斃撞老夫人……”雅室裡一向低聲解釋的婦人，俄然孔殷地大聲爭辨一句。。

蘇瑾一怔，離商定的日子還差一日呢。回身自梁小青手中，拿了剛纔買的筆墨等物，點頭，“我曉得了。”

潘月嬋看到她怔了一怔，突地臉兒上一喜，想說甚麼，轉眼神采一頓，又息了聲，不甘地痛斥身後的小丫頭，“看甚麼看，走了。姑爺還在鋪子中等著咱呢”說到最後一句話，又麵帶誇耀得色撇了蘇瑾一眼。

“這位蜜斯要買甚麼？我們小店筆墨紙硯均是好地，有福建的竹紙、山西的柬紙、白箋、灑金箋、灑金五筆粉箋；墨有臥蠶小墨、牛舌墨……；筆有上好的貂鼠毫湖筆……”一個小伴計迎上前來，熱忱號召，口若懸河地先容店內的貨色。

張荀照著梁小青的唆使停在那家鋪子門口。蘇瑾下了車，地上層層的鞭炮紅屑，踏上去腳感輕軟。心中暗自點頭，也不知哪個不利鬼趕在這個時候開新鋪子。陸仲晗說稅監月內會到，此時已是玄月二旬日了，不曉得稅監到了，又是個甚麼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