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往外伸了伸頭，“老頭子，這春雨還涼著，派小我去找找吧，莫真的淋病了。啊，對，剛纔說，明日知府大人擺宴接待學子們，萬平抱病了，這等好機遇豈不過了？不可，我得讓人去找找。”

汪老太爺原覺得壓服了，誰料半天工夫竟是白搭了，一掌拍在桌子，肝火沖沖喝道，“病了該死！莫要理他，讓他好好想想！”

汪色彩呆呆立著，神采不斷變幻，突的驀地一頓腳，回身衝到漫天細雨中去，不消半晌便衝削髮門。

蘇瑾從帳本中抬開端來，轉向常氏笑道，“奶孃說的是。我確是冇想到這個。奶孃到底經的事情多，比我想得深遠些，我本是有些泄氣，聽您這麼一說，倒真是這個事理，現下心頭已好受多了。”

蘇瑾點頭。

說著將梁直扭送西配房門口，推他進了院中，才轉過身來安撫蘇瑾，“，你彆聽梁直瞎嚷嚷。”

常氏也覺這是個彆例，連連點頭，“好，就按說的。”

汪顏善一舉中得秀才，自感臉上有光，到得家中，對付汪婆汪公的一番扣問，回房換了衣衫，複到正廳裡陪著，說了些路途風景，考場趣事，突的想起蘇家來，便問陳氏，“娘，我進學的動靜可說與蘇嶽父？”

蘇瑾站起家子走到那堆酒罈邊上，笑道，“奶孃不消擔憂，我方纔已查得爹爹是在哪家進的酒水，若爹爹不及，到時勞奶孃與梁直跑一趟，單進些酒水便可。帳本上已寫瞭然進貨代價，你們隻說是北城蘇家的，料那酒坊掌櫃也不敢欺我們，胡亂加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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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笑出聲來，一手拍在梁直頭上，“小孩子哪有那麼多氣？你還咽不下這口氣！”

汪婆陳氏正說得努力兒，猝不及防，等她追到正房門口時，汪顏善已不見了蹤跡，急得直跳腳，“說的好好地，怎的又俄然跑了？病了可如何是好？”

梁直氣哼哼的，梁小青一把拉著他，“你快回院中換衣裳，讓娘聞聲你與說這些，看不打斷你的腿！”

汪老太爺又道，“你中了舉子，自有鄉紳富戶來賀，到時送田的也有，送宅子的也有，送的也有。不但本身出息有望，也與你老子娘掙一份家業，我與你娘刻苦勞累一輩子，你莫隻顧，忘了爹孃！”

三刻鐘後，雨點大了起來，密密的雨點遣散了街道的鼓譟、喧鬨，未幾會兒熱烈的大街上，便是空曠曠的了。

常氏忙叫梁直搭手，幾人把油傘都抱到前麵鋪子裡，剛將上麵的灰塵清理潔淨，豆大的雨點便砸落下來，激起一陣陣藐小的塵煙。